雨沒有停過,次日我們去找張家米婆的時候,外面還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我們敲響了張家米婆的大門,年輕的那位米婆戴著草帽給我們開的門,隨即帶我們再一次來到了那間小木屋。
她朝屋里說了一句地方話,可屋內卻遲遲沒有答應。
意識不對勁的女人皺緊了眉頭,拔高了聲音又喊了一句,只聽到里面傳來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好像是供桌在震動,連帶著一陣淅淅瀝瀝落米的聲音。
這下年輕米婆徹底慌了神,猛地推開了門。
我們正要跟上,卻被米婆呵斥了一聲,隨即她用力甩上了門,只是那匆匆一眼,我就看到祭祀臺上的米碗,里頭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動。
待到女人重新出來的時候,她面色陰沉,沒有眼淚,也沒有生氣,好似麻木了一般,朝那個民警道:“以后米婆就只有我一個了……”
民警瞪大眼睛,指著她道:“你是說?”
女人嘴唇顫抖,閉著眼深深點了下頭。
這下我們都知道那位年長的米婆很可能遭遇了不測,于是表示能不能讓我們進去看一眼,如果是兇手的話,我們肯定要為米婆報仇。
女人搖了搖頭,告訴我們里面沒有尸體。
“那你為什么剛才那幅模樣?”我們很不明白。
女人告訴我們,如果阿婆沒有出事,肯定是在屋子里,因為傳了衣缽的米婆這個時辰根本不能出門。
“更關鍵的是,象征我阿娘生命的那盞米燈滅了……”
女人終于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我們問她米燈是什么,女人不愿意多說,而是態度冷淡得掃了我們一眼:“禍是你們招來的,兇手必須要抓到!”
“你的意思是?”
我們齊刷刷得看向女人,女人冷冷得注視著我們,似乎在暗示是我們將兇手帶到了這里。
我猛地想到:“難道說米婆知道僵尸嬰兒案的真相,所有被兇手滅口。”
餃子也附和道:“那也就是說,小夢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內情!”
慕容清煙產生了一絲內疚,想要上前跟女人道歉,女人卻嫌惡得退后道:“眼下還是先把我阿娘的尸體找到。”
我們只得照做,民警打了個電話,打算讓更多警力來幫忙。
出門以后,我問女人昨夜阿婆有什么異常?
女人雖對我懷有敵意,但還是老老實實交代:“昨夜沒什么特別的,只是吃飯的時候,我阿娘來來回-回囑咐了我好幾遍,讓我牢記問米的三大忌,千萬不能犯。”
“當時我以為是她見了你們,想起了醫院嬰靈的事。畢竟那次是她犯了戒,雖然僥幸沒死,卻元氣大傷,我知道這件事至今是她心里的一個結,所以在你們找上門的時候,才會答應下來,只是沒想到……”
不知道是不是作為米婆,人類的感情會很淡,我能察覺到女人失母的哀傷,但外露的情緒卻并不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