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忙忙碌碌,沒人顧得上我們,我瞇著眼睛觀察他們。
月黑殺人夜、風高下水天,七爺吩咐手下架起數盞強光燈,把兩只充氣艇拖到湖邊。
潛水裝備他們人手一套,瞧著比陳清寒從打撈公司租的好。
潛水裝備在藏區可不多見,陳清寒如果向上邊申請,浪費的時間,不如直接在本地租了。
但眼下有好裝備送上門,只要一會兒找機會搶兩套就OK了。
七爺先派兩名手下坐著充氣艇下湖,他們要測算湖的深淺、溫度以及相關數據。
就派兩個人去測量,說明這湖面積不太大,藏區排得上名次的大湖,或是具有傳奇色彩的小湖,都成了旅游景點,這片湖水,絕對屬于無人問津那類的。
從七爺手下偶爾的交談中,我聽他們提到過邊境,不過這里離邊境線應該還很遠,否則有被巡邏隊發現的危險。
等所有準備工作完成,我和陳清寒被抬上一艘充氣艇,放下我們倆,艇上的空間也所剩無幾了,只有一個負責放血的跟我們同坐一艘船。
充氣艇小隊緩緩劃向湖中心,七爺、棒球君和其他手下都穿戴好裝備,大家蕩起雙槳、小艇兒推開波浪,湖中魚兒望著我們,悄悄地咬穿船底愉快歌唱。
第一個發現船漏了的人是七爺,要不老話怎么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呢,他的經驗豐富,很快發現充氣艇在漏氣。
這功夫我們離湖中心已經不遠了,七爺下令我們艇上的人動手,要給我和陳清寒挨個放血。
我趴在艇邊上,早就看到偷偷游近船邊的大頭魚,就等著它們作妖,我好借題發揮。
七爺的命令一下,我突然扭過臉看著拔刀的人露出‘邪魅一笑’。
同時腳下一蹬,把他的腿踹得離地,艇內空間本來就小,他坐在艇尾的邊上,腳一離地身體便失去平衡,向后栽進水里。
“啊!啊——”入水后,這人發出一連串地叫聲,但代表的情緒明顯不同,第一聲是驚訝,后面的是驚恐。
水里的大頭魚牙尖嘴利,它們咬充氣艇可不是為了吃塑料,是夜宵時間到了。
在薩市那幾天凌可兒給我講過,說藏區有水葬習俗,當地人不吃湖里的魚,一是敬畏神湖,二是怕吃魚間接吃了祖先。
因此藏區的湖里,有很多魚保持著原始時代的特征,頭大身子小,而且吃尸體。
這片湖里的魚顯然并不滿足于吃蝦米或尸體,它們想吃口新鮮的。
誰喂魚也不能我們先喂,有了打頭的小鮮肉,至少能擾亂魚群的視線。
小鮮肉掉進湖里,沒撲騰幾下身上就被咬傷,血在湖中暈開,吸引更多的魚蜂擁而上。
七爺想用血引路,卻遇上魚群擋路,他這招倒有些像抄襲我墓里的美人淚指路,只不過比較缺德罷了。
更可悲的是缺德之后,前路依舊難尋,七爺見手下落水,又有魚群聚集,連忙吩咐其他人把落水那位支遠點。
痛打落水狗的事我沒少見,或者說在他們這個群體中,這樣的事稀松平常。
要是他們義無反顧跳下去救人,我反而會覺得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