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現在的說法,我和她是發小兒,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們互相扶持著走過數不清的艱難兇險,我們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血親,但禾蘇絕對算是我的家人,那時候我答應過她,永遠不分開……
但是她想要的和我想的并不一樣,這就麻煩了,更麻煩的是她從來不是什么人畜無害的小可愛,從某些方面來說,她比我狠多了。
“在單性別的環境下,很多人都會彎,不為別的,只是寂寞,但你是公認的鋼鐵直女,一直占據著全族第一直的寶座。”
“這都什么鬼排行榜?我現在對這個族群很失望,全是吃飽了沒事干的作精么!”
“怎么可能沒事干,戰爭、發展、傳承和八卦,都是正經事。”
“能說出這種話來,可見你不是什么正經人。”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這我無法反駁,因為我經常聽墻根兒,八卦之魂的火苗一點不比別人小。
“現在你打算怎么辦,她復制了那么多基因肉,用這種畸形的方式活著,你是想阻止,還是隨她去?”碧石忽然神情一肅,說起正經事。
“基因肉?”
“就是復制自己,然后不停吞食自己,延續生命和記憶,這方法一直被族人禁止,因為它有明顯的缺陷,你也看到了。”
我知道禾蘇是個狠人,而且特別極端,聽到她自己吃自己這種事,我一點也不驚訝。
“可是,黑衣人?她們長的……”是的,在重復的基因復制過程中,吞食以后融合的‘新人’,還是發生一些變化,所以容貌上產生了差異,以至我沒有認出她。
禾蘇沒有先天的復原力,她只能用笨方法延續生命,每當主體老化,就吞食復制出來的年輕基因人,進行基因更新,這是她的能力,通過吃人獲得長生。
為了留住記憶和特殊能力,她肯定要吃自己,怪不得黑衣人各個如同行尸走肉。
“呀!剛剛你把她打傷,她這會兒是不是吃人去了?”我騰的一下站起來,但碧石沒動,她只是看著我。
“你要阻止她?”碧石問。
這可難住我了,她吃她自己,而且她復制出來的東西根本就是她的分肢,統一受她支配。
我如果報警,未必能提供證據,她吃了這么多年,不是都沒事嗎?
“我看……要不我分她點能量,你們好好談談?”
“談個屁,她早就入魔了,我說什么她都不聽。”
我又想起那個夢,那就是關于禾蘇的記憶,我們吵過無數次、打過無數架,什么用都沒有。
每次我都試圖和她好好談談,可她總擺出一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混樣。
然后就是爭吵和干架,我得承認,沒有業火的話,我打不過她。
“可我還指望她說出那個來的時間。”
“哪個?”
“保密!”
“吃屁!”
“隨意。”
很難想象這樣一段毫無營養的對話是發生在我和碧石之間。
隨著記憶的恢復,一些說不清的感覺也在復蘇,比如我就是知道,像這樣的對話,從前是絕不可能發生在我和碧石之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