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香旗艦已是彈痕累累,船艉被打得稀爛,并燃著大火,十幾個水手依舊拿著水桶和木盆在滅火,水線下,也中了一發炮彈,海水正在倒灌入內。但靠著巨大的船體,依然頑強地支撐著。
“轟!……”突然,二層甲板一門紅夷大炮突然炸膛,瞬間掀翻了附近五六個炮手。
“哈哈……,劉香,你的船要炸了!”被漁網緊緊捆成一團的鄭芝虎大笑著。
劉香將目光從爆炸處移了過來,冷冷得盯著鄭芝虎。
“劉香,你降了我大哥,我保你不死!”鄭芝虎一臉桀驁地瞪著劉香。
劉香走近鄭芝虎,狠狠地一腳踢向鄭芝虎。
鄭芝虎在甲板上被踢地滾了幾圈,然后,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水,“劉香,你如此折辱小爺,……我大哥知道后,一定會加倍返還你!”
劉香一聽,怒氣更盛,又過去使勁踢打著鄭芝虎,一邊踢,一邊罵著,“你們鄭家兄弟全他媽的是白眼狼……,背地里捅刀子的小人……,背信棄義!……”
“香佬,鄭芝龍過來了!”劉香正使勁地踢打鄭芝虎,一個手下突然呼道。
劉香聞言,棄了鄭芝虎,轉頭向外看去。
一艘巨大的三桅炮艦緩緩的駛了過來,桅桿上飄著鄭芝龍身份的令旗,左右兩邊跟著十幾艘大船。
在硝煙中,鄭芝龍和劉香兩人隔海相望。鄭芝龍衣著光鮮,巨舟勇士相伴,而劉香衣衫襤褸滿臉是血,所乘旗艦也是千瘡百孔。
“開炮,將那鄭一官炸死!”劉香嘶吼著。
“……香佬,二層甲板都是火,上層甲板……,沒有彈藥了,開不了火……”有人在旁邊低聲說道。
“我……”劉香大怒,仇人就在眼前,卻無法開炮將其殺死,何其恨呀!
“大哥!”鄭芝龍在船艏一抱拳,“別來無恙!”
“哈哈……”劉香大笑不止,好半天,才收住笑聲,“鄭一官,你居然還能喊我一聲大哥?……當年的十八芝,是不是除了你們兄弟,就剩下我了?”
鄭芝龍一滯,隨即說道,“……有些事,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哼……,你投靠官府,做你的游擊將軍,我們都不怪你,畢竟人各有志。可是,你為何要拿昔日的兄弟人頭來做你的進身之階。”
“……皇命難違!然者,李魁奇、鐘斌等兄弟均已昭然返悟,現都已為朝廷效力。”
“哈哈……”劉香又大笑,“好一個皇命難違!李魁奇等貪生怕死,……為朝廷效力?恐怕是為你個人效力吧!……我劉香比你差,就差在,沒有你無恥,沒有你心更黑!”
鄭芝龍望了一下躺在劉香船上的鄭芝虎,似乎好半天都沒動彈過,心下有些擔心。
“大哥,你降了吧!……我保證讓你后半生衣食無憂。”鄭芝龍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