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田從衣柜里給她找了一套昨日在縣里布莊隨意買的幾件衣服,放到床帳里,“聽著是村里人,你起來先吃過飯再招待她們。”
“嗯。”
游蕊答應著,溪田已經拉起她的手臂幫她穿起衣服來。
這是一件正紅地兒繡黛花的軟羅衣裳,又輕軟又涼快,喜慶而不失雅致。
游蕊看著低頭彎腰給她系同心帶的溪田,默然察覺自己正是靠著嫁給他,才過上好一些的日子,從小被母親教育著要獨立生活,對比現在處境,心底便有些羞愧。
“你怎么對我這么好?”
溪田聞言,抬眼對上她的眼神,笑道:“你是我的妻子。我喜歡你。想對你好。”
更因為看見你,我的生活有了色彩。
“一見鐘情嗎?”游蕊仰著頭,又問道。
溪田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從喉間發出一個“嗯”聲,“一見鐘情。”
游蕊笑了下,一個女人完全依靠男人的喜歡過活,將會是一場豪賭,但她還有手藝,成為一個婦人后可以靠自己生活,有這個一見鐘情,她能有很大的本錢把初時淺淺的夫妻之情,經營成互相成為對方一部分的感情。
可能是到了這個女人完全沒有人權的古代,游蕊在感情和婚姻中都不太有自信,也不敢全力去付出,回想自己這兩日來的心理狀況,竟然像一個在走獨木橋上前怕虎后怕狼的人。
盡管很有可能以后感情會越來越薄,但現在是才開始,而且是她占了大便宜,她不該毫無雜念地投入和溪田的感情嗎?
“我就說你們來的早了”,大門外,一個齙牙的婦人大咧咧道,“人家小兩口才成親,一大早過來瞧人家新房,這不是掃興嗎?走走走,去山上挖些新筍子去。”
“你沒聽到剛才溪田的應聲啊,明顯是已經起來了。”
“只說我們,你就不想再瞅瞅溪田置辦的那些家具?”
“昨天一個村子都在說呢,蕊這次真是挑對人了。還有人去臊那陳大娘,說他們家陳宏不稀罕游蕊,卻有人稀罕得緊呢。”
這婦人正嘰哩哇啦說得熱鬧,溪家大門吱呀一聲由內打開,看到肩寬背厚一臉大胡子的溪田,所有人都像是被暗了暫停鍵。
游蕊從后面站出來,說道:“大娘嬸子們進來坐吧。”
溪田點點頭,回身搬起一筐子碗盤就出了門。
“這是要還碗去?”齙牙婦人道。
游蕊道:“是啊,嬸子們坐,我去給你們倒水。”
看游蕊進到廚房,這些婦人又低聲議論起來,“溪田還是那嚇人的樣,恐怕像蕊一樣不怕他的人少呢,不過他倒是肯干活兒,也是,好容易娶上個媳婦,他能不珍惜著?”
又一人道:“蕊也要享福了,瞧瞧她穿的,比她在娘家的時候可強了不止一倍。”
游蕊端著一托盤茶水出來,她們又立刻把話題轉到對溪家新房的稱贊上。
游蕊讓她們隨便看,回廚房喝了一碗粥才出來。
如此溪田來回跑了兩趟,把昨天借村人的碗筷都送回去,這些婦人才告辭,出了門一路往山中而去。
游蕊打了一盆涼水給溪田,問道:“中午你想吃什么。”
溪田看她一眼,笑道:“我倒挺想吃面條的。”
想到上次自己做出來的那碗面條,游蕊有些不好意思,“好吧。不過天這么熱,我們吃涼面怎么樣?”
兩人進到廚房,一起和面、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