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突然想起來鏢局有急事,沒來得及回家說一聲才走的”,游蕊把剛才就在心里想的借口說出來,“昨晚上回來,也是擠出來的時間。鏢局不放人,他待會兒還得走。”
游母不滿地冷哼一聲,“這也太不把家當個家了。既然鏢局忙,那就讓他走,下次再這么不見了,你不準再大半夜跑到山里去找他。”
游蕊答應一聲,到雜物房找出來一個斗笠,想了想,又到廚房拿出來兩個熱乎的饅頭,剛進屋門就被一只大手鉗住了手腕。
“你夜里進山,找我?”宿巖皺起的眉毛中跳動中怒焰,“我不是說了,就算我在山里一時沒回來,你也不要去找我。”
游蕊現在其實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甩開他的手,“這次我記住了,你很厲害,再不見你便不會這樣莽撞。”
宿巖被她甩開手,神情一怔,看著她手里的斗笠,問道:“你不喜歡我這樣?”
游蕊看他一眼,深邃的像是盛滿一片星河的眼眸還是那么熟悉,臉型也是那個臉型,但如果不是非常熟悉他,她也不會認出來現在的他和之前那個大胡子的獵戶是同一個。
要說不喜歡是假的,她其實之前就好奇過,溪田剃掉大胡子會不會很好看,但也沒想過他剃掉大胡子,會從溪田變成宿巖啊。
“你先回去辦你的事吧”,游蕊把斗笠遞給他,“我需要一段時間消化這個事。”
接過斗笠時,宿巖的手碰到了游蕊溫軟的手,他的骨節分明,看起來像一根根有力的鐵竹節,但碰到她軟軟的手指,不知為什么抖了一下,立即避開。
“我走了”,宿巖道,“你好好想一下,既然錯已鑄成,就試著接受。”
別只想著和離、休棄,我不是那種不講良心、道義的人。
但是這些話都沒來得及說出來,宿巖就看到這女子憤怒的小獸一般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失憶娶了我,是鑄成大錯了?”
宿巖道:“你想要和離,我沒有。而且,我沒有說咱們的成婚是大錯。”
游蕊氣得牙根癢,雙手把他往外推,“快走。”
宿巖把斗笠扣在頭上,壓低將面容遮了遮,順勢出了門,游母跟他說話,他只是點點頭便快步走了。
游母送到門口,看溪田直接往山里走,問道:“溪田,你不是要回京城嗎?”
那個身影只是在樹影間越走越遠,沒有一句回答。
游母不滿意,嘟囔著轉回身來,看到游蕊正有些呆怔地坐在石桌旁,過去問道:“吵架啦?這男人有時候跟孩子一樣,不能事事周到,他找不到的時候瞧把你嚇的,怎么才回來又吵架?”
游蕊雙手捧住額頭,求饒道:“娘,您讓我靜一會兒。”
游母白她一眼,起身道:“少在那兒矯情。既然溪田沒事,你就給我打起精神,昨天你奶奶才帶著你渠大嫂他們去前村接生了呢。聽說后天還有一個,你可得一起跟著。”
游蕊放空自己,根本不讓母親的話過耳,腿邊蹭過來一個軟乎乎的身體,低頭一看,是睡醒了到處玩的小虎崽。
看到這個小萌物,心里的繁雜也去了一些,她蹲下來陪著小虎玩鬧一陣兒,心情果然好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