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蕊有些可惜,她不會做玻璃,要不然弄一些玻璃瓶,這最早版香水肯定能引領一下時尚。
不過等家里這生意做大了,未必不能找到琉璃坊定做一些玻璃瓶。
現在的玻璃雖然是高奢用品,卻也不是還沒出現。
八月的陽光干爽、微涼,但游母和游父推著一大車白菜回到家里時,也都累出滿頭大汗。
“你先歇著,我去給蕊送一些崧菜”,游母坐下來一會兒,便拿著頭巾扇著,站起來去裝白菜,“老大家兩口子沒在家做花露水?山上去了?”
游父道:“前天我去大哥家,娘給了一包胡瓜子,是三喜嫂子勻給娘的,你給蕊拿去,我看她挺喜歡吃那個胡瓜的。”
“你現在給她種子有什么用?開春了種起來,給她幾顆苗就是,她自己能會種?”游母說著,已經把五顆大白菜放在粗柳編的大藤籃里,“聽說三喜嫂子那兒有許多胡瓜扭子,我去買一籃子給她捎去。”
對于自家媳婦的摳搜,游父很有些無語,沉默好一會兒道:“女兒把那掙錢的花露水都給了兩個兒子,你連個好看的胡瓜都不舍得買?”
游母:“那胡瓜扭子三喜家還賣一文錢一斤呢。”
一刻鐘后,她提著一大籃子胡瓜扭回來,滿臉的笑意,進門就說:“三喜嫂挺大方,說沒剩多少了,這一大籃子才收我一文錢。”
游父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那一籃子最粗沒有手指粗的胡瓜扭兒,問道:“這你讓孩子怎么吃?”
“放點鹽一拌就能吃”,出門前,游母又跑到游蕊出嫁前住的那間房,拿著一個占滿蛛網的篦子出來,道:“一個大姑娘家家這么邋遢,篦子掉在那桌子底下了都不知道,這還是半新的呢。”
游父說道:“她現在有了新的,這個你拿著用唄。”
這還是游母前天下雨沒事兒在家里收拾屋子,從桌子底下扒出來的,就想著什么時候給游蕊拿過去。
現在聽老頭子這么一說,一想也是,她現在住在溪家的那屋還是篦子梳子齊全呢,想來閨女也不稀罕以前的這個。
把篦子放回屋里,游母說道:“一兩個月都不篦頭,也難為她怎么忍的。”
一胳膊穿過藤籃提手,她就站起來,另一手提著那一籃子胡瓜扭兒出門而去。
出來大門,只見從村里的路上走過來一個腆著大肚的婦人和一個中等個兒的男人,兩人都穿著村里人少見的細棉衣服,衣服的顏色也極為鮮亮。
“我說是誰呢,菜兒回娘家啦?”游母看了一瞬,立即笑著招呼起來。
婦人面色微白,單眼皮,鼻子小巧,嘴兒小小的,雖然沒有什么特色,看起來卻很干凈聰明的樣子。
游菜笑著喚了聲“二嬸兒”,問道:“您這大籃子小籃子的,去哪兒啊?”
“給我們家蕊送的”,游母笑道,“你這肚子可是個寶貝,怎么顛簸這么遠的回來了?有五個月了吧。”
游菜點頭:“五個半月了,家明不放心,帶著我回來給奶奶看一看。不好意思啊二嬸兒,蕊兒成親的時候我還不到三個月,不好出門跑動,就沒來。”
“沒關系”,游母點頭,暗道這丫頭太精,自己隨便問一句話她就多心,還特地解釋出來,反而讓人不喜歡。轉而問道:“你們兩個上哪兒去?”
何家明這才開口,“是這樣的二嬸,我們聽說松弟有一批能驅蚊的花露水,想問問方不方便勻給我家那雜貨鋪子一些。”
游母聽了,有些得意,笑道:“這樣啊,到山上去吧,我們家老大老二都在他們妹妹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