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巖這邊正要進村,后面一輛牛車跟上來,是老牛叔的送菜車,上面坐著游歡意和另一個村里的年輕婦人。
看到宿巖高大筆直、寬厚有力的背影,那婦人臉頰都紅了。
游歡意看看她,又看看前面的溪田,笑著跟前面招呼道:“溪田大哥,你這個月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宿巖的記憶越來越穩定,聽到這話自然知道是跟自己打招呼的,回頭看了眼,一眼就看出說話之人眼中的算計和惡意。
他皺了皺眉,沒有答話。
老牛叔笑道:“還是年輕人身體好,走這么長的路都不懈勁兒。”
要不是后面這段路他走的明顯放緩一些,自己這牛車還跟不上。
宿巖點頭打了聲招呼。
游歡意不甘寂寞,又插話道:“是不是蕊兒姐姐不舍得你啊,聽說上個月你也是提前回來的。”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打趣。
宿巖很不客氣,問道:“你是哪家的婦人嗎?”
游歡意被問得莫名其妙,面上的表情有些委屈有些想笑,正要說是不是游蕊跟溪田說了她的壞話,才讓他這么反感自己。
那邊,宿巖已經大步離開,那女人算計的表情,看似單純卻充滿各種物欲的眼神,讓他心底的暴戾冒出幾分。
但是當走過山間小路,來到門傍鮮花正盛開的紅漆大門前時,思念和喜悅的心情迅速取代剛才那些暴戾。
游蕊今天沒出門,她正跟游母學做鞋,半掩的大門一響,宿巖邁進門來。
游母驚訝道:“這個月咋又早回來了?”
宿巖看著游蕊,笑道:“鏢局不忙,我就回來了。”
第二天,游蕊在宿巖的協助下做了一盒桂花餅,再拿上她之前拿到鮮桂花就做起來的一壇桂花糖,中午飯后兩人便趕著驢車離開月牙村。
家里的小黑、小灰,游蕊一并托付給了游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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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京城碼頭燈火通明綿延足有一二里,雖然已經過戌時,但城門還沒關,據說攝政王掌政后,城里的夜禁不再如同以往般嚴格,外城的這道城門,通常都是徹夜不禁。
游蕊和宿巖下船時,兩個明顯也是外地來的年輕人議論夜禁的話題,不遠處一個買吃食老婦人便這么科普了一番。
老婦人臂彎里挎著一個竹籃子,里面是粗糧發面餅子,有糖心兒的肉餡的,賣的也很便宜,只要一文錢一個。
兩個年輕人見老婦人友好,過去一人買了兩個,又跟老婦人打聽起哪兒的住處安全便宜。
宿巖一直牽著游蕊的右手,見她看別人買餅子,笑道:“直接去外公那兒,他應該給咱倆留著飯呢。”
游蕊側頭看他,運河水波粼粼,將沿岸燈火反射得如璀璨流光,她背后映著滿河璀璨,美得難畫難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