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松收回了看向張家那邊惡狠狠的目光,道:“爹,我知道了。”
“三妹,還有這個,三妹夫”,游松往前走兩步,問道:“你們找的什么人,我用不用也去謝謝?”
宿巖道:“不必了,我和蕊兒已經去過。”
常老爺這時候走上前來,笑道:“游老弟,縣里的生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好的,你們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我這兒請教一下。家中惡仆得罪在前,也算是我們管家不利的道歉吧。”
這話看起來像是道歉,實則暗含威脅。
游松停住腳步,笑道:“常老爺說笑了,這做生意啊,在我看來很簡單,只要咱有保駕護航的,買賣而已,誰能不會?”
常老爺臉上的笑容一僵,目光在這群泥腿子身上一一掃過,這才注意到容顏昳麗的游蕊,一直都困惑著的線團似乎被理清了。
怪不得縣太爺轉而護著這家泥腿子,倒不一定是他們找到得力的人,而是賣了家中這個小婦人。
他從頭到下打量游蕊,諷刺的話還沒說出來,眼前的小婦人就被一個孔武有力的大胡子擋住了。
“眼睛若是不會用,我不介意幫你取下來。”
話語平淡無波,但卻似乎裹挾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常老爺不自覺后退一步,哼笑道:“一個小婦人而已,真當是國色天香了,往后,咱們走著瞧。”
宿巖眼中閃過狠戾之色,青筋凸起的拳頭上被軟綿綿的小手撫住,他側過頭,說道:“走吧。”
游蕊小聲勸他:“有些人心臟,看到的也臟,我們不能跟什么人都較真,不然豈不是把自己也帶到糞坑里?”
宿巖很少有前一刻怒火填胸,下一刻卻被人逗地真心樂的情況,但這時他眼中的戾氣卻瞬間被笑意取代。
“嗯”,他低沉出聲,“我沒生氣,你不用這么哄我。”
游蕊便要松開手,她和宿巖牽著手走在大街上,剛才已經有好些經過的人都側目而視了。
真是個讓人不自在的年代,和老公牽個手都要被看。
宿巖緊握一下她的手才順勢松開,走在稍后于游蕊兩步的距離。
一家人沒在縣城多停留,游橋先快走的,把寄存在客棧的驢車取出來,趕著接上其余人,直接就往東城門而去。
“雖然打了幾瓶花露水,但是得到一百兩銀子,在縣牢這一趟走得也值”,游松坐在車前右邦,打開錢封一條縫,看了眼里面滿滿的銀錠子,十分滿足道:“這可是兩張虎皮的銀錢呢。”
游父板著臉道:“你以后老實點,要不是溪田認識人,這次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游松笑著向宿巖拱了拱拳,“這次謝謝妹夫了。”
宿巖點點頭,“我也是為蕊兒。”
游松呵呵,對于這話半點不在意,的確,沒有自家妹妹,人會管這閑事?心里又在琢磨常家算計他的事兒,到底是為什么呢?
游父又道:“以后不要再在縣里賣花露水了,大不了多跑些路,去鹿草縣或者京城去賣,另外,都讓你大哥跟著你一起。”
游松忙道:“爹,我這次長記性了,不會跟人一言不合就動手。”
游父可不信二兒子這話,從小這孩子就能打,因此也養成了不懼人不怕人的性子,當別人欺到頭上時從不會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