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做的,只有盡可能還此間一個清明的吏治唯有吏治足夠清明,百姓安居樂業,這樣的情況才會變得更少。”
“并且即便如此,它也只能被減少,而非杜絕。”
世間永遠存在只顧所謂的“臉面”,而不顧子女生死存亡的無情父母;這世間也永遠存在喜歡賺黑心錢的拐子。
明面上的花樓或許能為官府取締,但藏在暗處的娼館卻永遠除不盡、抓不絕。
更有甚者,那教坊司便是明晃晃的官妓館,他們今日能救得一個“秋水”,來日這世上又要多出來多少個“春水”
人是永遠救不完的,就像她前生努力了那么久,也沒能護住邊關每一個將士、保住城中每一個百姓那樣。
何況在當前這個節骨眼上,她亦真的不想再生出旁的事來了。
慕惜辭閉目無聲嘆息一口,慕詩瑤卻揪著袖口,慢慢咬緊了牙關“可是”
她鎖了眉頭,目中的掙扎與糾結之意近乎溢出了眼眶,坐在她對面的慕惜辭見此忍不住抖了抖眉梢“阿瑤,你真的有那么想救那個秋水姑娘嗎”
“想。”慕詩瑤重重點頭,“三姐姐,我真的很想救她。”
慕大國師聞言,翹著唇角似笑非笑“為什么”
“因為她經歷過的那些事,和我娘實在有些像。”小姑娘說著攥了拳,“只不過,我娘是被她的叔父賣進青樓里的,而這位秋水姑娘,則是被她繼母故意弄丟,又遭了拐子。”
都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好姑娘,都是小小年紀,便被人連哄帶騙地賣入了花樓。
雖說其他一些細末之處不盡相同,可她聽著那位秋水姑娘的事,仍舊會控制不住地想起了她娘。
她想,若是她娘年輕之時遇到了這種事那她一定會很希望有人能幫她一把罷。
“那你們呢你們也想救那位秋水姑娘”慕惜辭不置可否,只顧自轉眸看了眼靈琴與湛凝露。
“害,救唄,”湛凝露摳著腦袋仰頭望天,“小姐,書上不是說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一旁的靈琴抱著湛凝露的手臂咽咽口水“小姐,婢子聽姑娘的。”
“你呢”慕大國師低頭看向身旁的小道童,“小云遲,你怎么說”
離云遲搓手“師父,徒兒覺得那踏雪挺可愛的。”
得,這就是統統同意要救人的意思了。
統計完“民意”的慕大國師幽幽嘆氣,繼而抬手一拍自家小徒弟的腦瓜“那成吧,小云遲,你現在瞅得著踏雪的氣機在哪里嗎”
“看得見,看得見”離云遲忙不迭將頭點成了啄米的小雞,扒著窗口晃了指頭,“在那,就在那邊那條小巷子的最里面”
“好說。”慕惜辭頷首,而后抬指一敲車廂“阿衍,調頭,咱們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