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著那巷尾越近,耳畔縈繞著的犬吠之聲便越是尖銳凄厲。
待去著那小巷盡頭還有三丈來遠時慕惜辭抬了眼,便見兩名混混打扮的干瘦男子正拿著木棍輪流截打著踏雪,另有兩個乞丐似是正步步往那墻角逼去。
被人追攆著的踏雪一面躲著木棍,一面嘶吼著試圖去撕咬那兩個乞丐,小姑娘見它的身上已然掛了彩,原本順滑干凈的狗毛,這時間也已亂成了一團。
彼時那兩個小混混正似貓捉老鼠一般,故意一搭有、一搭無地圓掄了掌中木棍,惡意逗弄著那護主心切的狗子。
每當踏雪即將咬到那兩個乞丐的小腿時,混混們便會猛然敲上一棍,把那黃狗掄出三尺來遠;但當踏雪掙扎著自地上爬起之時,他們又會放下棍子,好整以暇地等它撲咬上來。
他們像是玩上了癮,乞丐們也惡意配合著放慢了腳步左右那身染重疾的可憐姑娘跑不遠也逃不走,這巷子又慣來偏僻,見不到什么人影,他們有的是時間能浪費。
“嘿,都說那天香樓里的姑娘們個個細皮嫩肉,那老鴇兒精心調教出來的花魁,更是精通那等子秘術,其能耐,比之世家里的夫人小姐們,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惜,我等賤民從前自是無福消受這般天堂之樂,可如今嘛”一乞丐蕩笑著吐出滿口的污言穢語,慢悠悠逼近了墻角,“有秋水姑娘在,竟能讓我等也有這個福氣,品一品那天香樓花魁的滋味兒。”
此言一出,立時引起余下三人暢快而不懷好意的大笑,一混混甩著木棍覷著墻角,眼中異色聯翩“就是啊,秋水姑娘。”
“聽說你從前是被劉媽媽當做花魁調養出來的,被人趕出樓前還不曾”
“身為花魁,卻至死沒能體會過那等極樂之味,這可真是太可憐了。”
“秋水姑娘,反正你眼下也沒剩多少活頭了,不如便從了我們,雖說你那臉已經毀了,但咱哥幾個都不是挑剔的人女人嘛,臉一蒙,倒也沒什么差別。”
“怎么樣啊,秋水姑娘,要不要從了我們”那混混道,余光瞅見那黃狗嗷嗚嗚奔竄上來,順手橫出一棍,砸上了它的腦袋。
“走開,你這煩人的臭狗”那混混低啐,他使出的力氣頗大,踏雪登時被他砸得飛斷了半顆狗牙,它整個狗身也似破布袋一般斜飛了出去,撞在小巷的石墻上,“嘭”的一聲悶響。
被人圍困在角落里的秋水見此心疼地急出了淚來,奈何她這兩日病得實在太重,這會不但四肢軟綿綿地生不出半點力氣,喉嚨也啞得幾乎說不出話。
“你們不要”不要傷害踏雪
秋水攥緊了草垛上堆委著的棉被,她顫巍巍地咬了牙,死命擠出了幾字。
孰料她這般的反抗模樣,反讓那幾人心下越發生了氣。
離著秋水最近的那乞丐高高揚了手,作勢便要掄她的耳光“嘿你個臭婊子,老子能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氣”
“到這時候,你反倒跟老子裝上什么貞潔烈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