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著面皮原地怔愣了半晌,到底廣袖一摔,撂下句狠話便大步離去了。
“你最好祈禱你的運氣一直像今天這么好。”墨書遠獰著臉牽扯了唇角,話畢揮袖扔上了房門,他這會足足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可這一肚子的火氣,又偏偏無處可供他發泄。
可惡,可惡
墨書遠的臉色鐵青,早知今日,他當初還不如娶二房那個名不見經傳的慕詩瑤
起碼那女人不會弄出這么多令他煩心的事來,還是父皇親賜的五品縣君
“來人,備車,去安平侯府”青年煩躁不堪地抬手抓了把頭,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探子聞此卻陡然一愣“安平侯府”
“主子,您好端端的,去那種晦氣的地方作甚。”探子頗不贊同地蹙了眉。
現如今的安平侯府,就是那京中的一處灰坑,朝中眾臣對祝氏避之尚且不及,他家主子怎的還巴巴地上趕著去了
“讓你備車你就趕緊滾去備車,哪來的那么多廢話。”墨書遠冷聲橫眉,眸中盡是不耐之色,“本王要去侯府,自然是有要事,旁的你不必多問,只管下去備車便是。”
“動作快些,別等著本王發火。”
“喏。”冷不防挨了一頓好訓的探子悻悻拱手,言訖忙不迭拔腿開溜。
呵走了人的墨書遠盯著他的背影靜靜暗了眼珠,他這回要去那安平侯府,可不是一時興起、火氣上頭。
方才他細細回顧他與慕詩嫣這樁婚事時才猛然發現,一開始他并未準備當真娶慕詩嫣為南安王妃,他最初想給她的,最多也不過是個不中用的側妃之位罷了。
都是京中莫名其妙出現的那些傳言害的
要不是街頭巷尾處處都在傳著他與那女人的破事要不是他們非要將他說作是勞什子的“癡情種”,他又何必要忍著惡心娶那慕詩嫣
京城的婦人們慣來長舌,但有資格出席國公府老夫人壽宴的婦人,大抵還不至于愛嚼舌根到這等地步
加上那傳聞是一夜之間便已然傳遍了乾京的大街小巷,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他思來想去,只覺唯有那一貫無所事事又手頭不乏錢財的紈绔子們還有些可疑。
如此看來,歸根結底,害他淪落到這境界的,多半還是他那近來惹眼不已的好六弟。
那就別怪他這個做哥哥的心狠手辣了。
端坐馬車之內的墨書遠微微瞇了眼,瞳底倏然縱過了一線血色。
左右安平侯府也已經廢了,他留著他那外公亦只是徒增變數,萬一有人查出了他母妃的底細反倒要連累他一起受罪。
倒不如讓他趁這個機會,好好利用盡安平侯最后的那點價值,再順道把他那兩個眼中釘、肉中刺給一應除了去。
剛巧,因著祝承煦的死,外公他亦正恨毒了墨書錦不是
他這么做,應當也算是幫外公他老人家臨死前了卻了一樁大心愿罷
墨書遠的唇邊勾了笑,他一面盤算著等下要如何與祝升哭慘、引誘他尋個合適的時機對墨書錦下手,一面想象著來日他“大仇得報”、登臨尊位又廢了慕詩嫣后的意氣風發眼中悄然顯出點點的快意。
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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