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禎與墨書遠商議完畢,當夜仔細叮囑過了施雅,次日一早就帶著她匆匆進宮面見了太后。
為了云璟帝的顏面著想,太后本不欲這么快便給二人賜下婚約,奈何廖氏祖孫乃是有備而來,廖禎不但有意著了身稍有些褪色的、舊年時興的常服,還特意命施雅仿照著常安公主年少時的樣子,好生打扮過了一番。
施雅本就生得與常安公主有著六分相像,這一悉心打扮,登時又多像了三分。
太后瞅著施雅那張描畫之后、與她不幸早夭的小女兒像足了九分的樣貌,心中止不住地便發了軟,加之施雅又在她面前極盡了撒嬌賣嗲之能
她只略略恍惚了那么一瞬,就不自覺放松了口。
她身為當朝太后,既應下了廖氏祖孫的請求,自是覆水難收,由是只得命人回稟了帝王,又親下了道賜婚的懿旨,將施雅賜給墨書遠,做了他王府的側妃。
達成所愿了的廖氏祖孫辭別了太后,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皇宮。
前腳這二人剛剛跨出宮闈,后腳那賜婚的消息便被傳遍了整個京城,待信鷹攜著這消息越過重檐、鉆入小院,慕惜辭等人正戳在石桌邊上,商討著此番要為慕惜音添上多少抬嫁妝。
“啊鳥鳥”幼童帶著喜意的驚叫打斷了幾人著不上調的商討,眾人循聲回頭,便見離云遲邁著兩條短腿,樂顛顛撲上了那只愈飛愈低、愈飛愈緩的信鷹。
那鷹原想避開這小粉面團子的懷抱,轉而落上墨君漓的肩頭,孰料離云遲人雖生得小,身姿卻極為靈活輕巧。
它左右來回避了半天,到底是沒能躲去小道童那雙肉乎乎的“魔爪”,被小家伙穩穩一把薅了個滿懷。
鳥生艱難。
不知第多少次被人當場逮住的信鷹生無可戀地蹬直了鳥爪,試圖用腿邊拴著的信筒來轉移離云遲的注意,怎奈后者渾然不曾中它這小小的圈套,顧自擼著它的鳥毛向著那頭的石桌奔去。
“師父,殿下,鳥鳥帶信回來了”小道童嬉笑著抱緊了信鷹,一面自鳥腿上解下了那只信筒,墨君漓就手接過離云遲遞來的紙條,慕修寧與墨綰煙則盯著少年的動作,好奇不已地抻長了脖子、湊過了腦袋。
“這回又是些什么好玩的,皇兄皇兄,快念出來給我聽聽。”小公主踮著腳尖,巴巴睜圓了一雙貓眼,那樣子像是恨不能將那紙條給盯出個洞來。
“你這妮子,一天天瞎急什么,就算是念,你也得等我先看過一眼,才好給你念呀。”墨君漓嫌棄不已,邊說邊飛速覽閱了一番手中信件。
他瞅著那宣紙條子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不多時面上便掛起道稍顯微妙的笑。
“別說,樂綰,今兒竟真被你蒙對了。”少年挑眉,順勢抬指一撣手中紙條,“這事兒還真挺可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