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算了算了,他跟這小矮蘿卜頭計較什么,他這么點的小東西,又不懂慕姐姐方才問出來的問題有多可怕。
自知說不通離云遲,又不能當真同他置氣的少年悵然嘆息一口,繼而認命似的帶上那只可惡的小粉面團子,匆匆趕上了慕惜音等人的腳步。
幾人抵至國公府內的演武場時,慕修寧與墨傾韻二人才切磋過一番武藝,這會正在兵器架邊杵著閑話休息。
兩人循著眾人的腳步聲回頭不禁微挑了眉梢,慕修寧更是在瞅見慕惜音懷中抱著的那桿火器的一瞬,便咋呼著迎了上去。
“嚯,你們幾個好浩蕩的聲勢”紅衣少年嬉笑著揚了長眉,邊說邊湊上去抻長了腦袋,一雙眼定定鎖在了那火器上,“阿姐,您懷里抱著的這是什么啊”
“幾年前畫出來的燧發式火銃,”慕惜音半斂著眉眼說了個輕描淡寫,“先前我把這圖紙連同神臂弩與床子弩的圖紙一同托人帶給七殿下了,不想殿下那邊的鐵匠們這樣厲害,竟然這么快便將這東西做了出來。”
“我原本還以為,它得再晚上個一年半載方能現世呢不提這些沒用的了,阿寧,咱們國公府上還有多少射箭練弩用的靶子我想試試這銃的效果。”
“唔大約還有十臺草靶,二十臺木靶,”慕修寧搓著下巴稍作沉吟,“另外昨兒府中還新到了一批人形的木靶阿姐,您需要哪種”
“先一樣各搬來五臺吧,若是不夠用了,再派人去拿便是。”慕惜音淡聲吩咐,話畢便顧自往那火器里添好了彈丸,“阿辭,你順便去打盆水來。”
“明白。”慕大國師聞言飛快地點了頭,慕修寧見狀則是不明所以地抬手抓了抓腦袋。
他站在原地思索了半晌,見自己仍舊猜不透阿姐的思路,索性肩頭一聳,一手薅上了墨君漓,另一手又就勢拽住了欲要往他阿姐身邊黏的墨傾韻,不由分說地拖著二人,徑直拐去了演武場倉庫“走啊,姐夫、殿下,咱哥仨給阿姐他們扛靶子去”
這三人的動作一向利落,不多時便扛著慕惜音所需的各式標靶趕了回來,慕惜辭亦打好了慕惜音需要的那盆清水“阿姐,您要的東西都齊了。”
“好。”慕惜音扛著那桿重逾十斤的火器,面無表情地走至演武場的一側盡頭,朝著前方略略揚了下頜,“阿寧,在五十尺處置一只木靶,再在木靶后四尺左右的位置,放上只草靶,兩靶調至等高。”
“得嘞”慕小公爺應聲點頭,提著那兩只靶子,飛速找好了位置,眾人見兩靶已立,忙不迭退至了一旁,慕惜辭看著那只立在木靶之后四尺處的草靶,不由深深蹙了眉頭。
行軍打仗之時,行伍內將士們相互之間隔著的距離,約莫就在二至四尺。
太近了容易走不開道,將士們手中拿著的兵刃與背上備著的行囊,也易誤傷到的同袍。
太遠了隊伍又容易被拖得過長,倘若遇到了風沙雨雪與大霧的天氣,便極易有人走散、掉隊。
再加上當前乾平軍中戰馬的體長我查了古代各種戰馬取的平均數據,注意,古代馬大多沒有現代馬高大多在四至五尺之間
是以,將士們行軍之時,多半會將那間距刻意控制在二到四尺之內。
假若那鉛子兒在打穿那寸余厚的木靶后,仍有余力釘入草靶,那就代表著,這新火器有極大的概率,能令他們在敵人行軍趕路之時,一銃擊穿兩人。
嘶
小姑娘呲著牙輕聲倒抽了口涼氣,隨即緊張不已地盯緊了那兩只靶子。
慕惜音最后檢查過了手中的火器,確保一切正常后瞄準靶心扣動了扳機。
眾人只聽耳后陡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五十尺外那寸厚的木板便已然被人兜心掏出了個洞來。
“阿寧,你去看一眼,這一銃打穿了嗎”慕惜音倒拎著火器,抬手揉了揉自己被巨力震得發麻的肩窩與發酸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