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臺下烏泱泱一片站得東倒西歪的一眾紈绔,心中陡然生出了好大一股火氣,由是那軍規背得也是越發鏗鏘有力“軍規第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將,不聽約束,更教難制,此謂構軍,犯者斬之。”
“軍規第五,揚聲笑語,蔑視禁約,馳突軍門,此謂輕軍,犯者斬之。”
“軍規第八,好舌利齒,妄為是非,調撥軍士,令其不和,此謂謗軍,犯者斬之。”
“孫澤、胡睿二人非議主將、揚聲笑語,搬弄是非、挑撥軍士,所犯構軍、輕軍,謗軍,”校尉道,邊說便回頭看向了慕惜音,眼中藏著的躍躍欲試,教人一覽無遺,“依照我朝軍規律法,理當將其二人斬首示眾,以正軍風”
“嗯,那便勞請張校尉帶人將這兩位公子綁了,押到那邊的空地上去罷。”慕惜音笑笑,慢悠悠抬手拉開了燧火銃的閘閂,就手檢查了機簧、填上了三顆鉛彈,“由我親自處置。”
“喏”校尉飛快行禮,唯恐慕惜音變卦似的麻利招呼來了自己手下的幾名禁軍。
那些禁軍兵士早在后頭憋出了一肚子的鬼火,這會借著這個由頭,順勢就將那點火氣盡數扔在了孫、胡二人身上。
二人驟然逢此變故,先是一懵,而后便掙扎著罵了娘。
奈何他們這些常年養尊處優的世家紈绔二世祖,壓根兒就不是經年在營中摸爬滾打的禁軍精銳們的對手,三兩下便被人拿絆馬用的麻繩捆了、扔去了慕惜音指出的那片空地上。
“大人,卑職幸不辱命,還請大人過目”校尉抱拳,話畢退開兩步,讓出了那頭被幾名禁軍牢牢按住的兩名紈绔。
“辛苦,做得不錯。”慕惜音略帶贊許地收了下頜,接著不緊不慢地扛起了那桿燧火銃。
為了用這火器,她今兒特意不曾在手上戴過半只鐲子戒指,連釵裙都被她選做了便于活動的款式也就只有臺下那群什么都不懂的紈绔,才以為她當真是半點準備都未嘗做過的來了。
慕惜音暗暗腹誹,一面拿星門瞄準了胡睿的手臂。
為了前朝的安定,又看在云璟帝的面子上,她今日或許不會輕易奪了這幫紈绔們的性命,但方才那幾個滿口污言穢語、有意擾亂軍心的人,一個都別想豎著走出這青羽衛的大門
最少也得是被擔架架著抬出去,躺上個十日八日的。
女人唇邊的笑意愈發燦爛非常,胡睿看著那黑洞洞的銃口,心頭卻是越加慌張。
他不清楚那究竟是個什么東西,但人的本能卻在瘋狂提示著他,那是能輕松要了他小命的殺器
“慕惜音,你瘋了嗎這青羽衛是什么地方,你還真敢殺人你放了我,你快放了我我是當朝四品侍郎的獨子,我爹在朝做了快二十年的官”
“你若真殺了我,他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你聽到了沒有,聽到了沒有”胡睿撲騰著連聲大叫,慕惜音對此則是充耳不聞。
她屏息凝神緊鎖著銃上的星門,繼而在胡睿心神崩潰的那個瞬間,猛地扣動了扳機
“砰”
阿姐把你們都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