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三天內別沾水,回去再按方子吃個半個月的藥年輕人身體好得快,半個月就能卸夾板了。”給他處理好傷處的慕大國師扔了繃帶,順勢起身尋了盆清水簡單凈了凈手。
那水聲響起時,先前被這一系列變故所震的紈绔們方如夢初醒般回過了神。
眾人只在原地愣了那么一息半瞬,隨即便哭喊著四散奔逃起來。
他們試圖繞開禁軍的封鎖、逃出這片青羽衛的大營,怎奈校尉等人早有準備,早在慕惜音上那點將臺前,就已牢牢守住了此間的各方大道小門。
被嚇得腿腳酸軟的紈绔們自是翻不得墻,想走大門卻又打不過那幫訓練有素的禁軍兵士,一片混亂間慕惜音摸著火器幽幽開了口“當逃軍,也是要被斬首示眾的哦”
“而且,我還沒試過拿燧火銃崩人腦袋。”她的聲音分明不大,可落在這在場的一眾紈绔耳中,卻是比那白日驚雷還要駭人。
她這是要干脆拿那鬼東西崩他們腦袋的意思
聽出了女人弦外之音的二世祖們齊齊抖了腿,一番掙扎后到底一一低下了頭顱,乖乖跟著禁軍兵士們回到了校場上。
他們青羽衛的人少,連帶著此營的校場也比別處小了不下一倍。
剛剛慕惜音隨便一銃便飛出去百尺有余還穿了一人的手臂,這橫豎不過三百來尺的校場,他們若真放開了往死里做那叛逃之軍,不得真成了點將臺上那人手下的活靶子
誰知道那火器究竟能打多遠
此事關乎小命,紈绔們既不想以身涉險,那便只能安生聽人調令。
重新上好了彈丸的慕惜音見狀微微彎了唇角,一貫平靜的聲調而今多了點不大明顯的欣慰“不錯,還算有那么點數。”
好歹還知道惜命。
女人眉梢一挑,轉而向后行了五十尺,重新扛起那桿燧火銃,借著星門瞄準了孫澤的右腿。
胡睿的臂骨雖還稱得上堅硬,可人手臂上的皮肉究竟不如腰腿來得厚實,她想知道這燧火銃打穿了半尺余厚的血肉之后,還能不能再釘上那根木柱。
慕惜音無聲輕笑,拿眼神示意孫澤身后的兩名禁軍走開一些,免得等下被她的彈藥誤傷。
等候死亡遠比直面生死要來得更為磨人,彼時孫澤早被那帶著硝煙味的恐懼給摧磨傻了,一時竟不知押著他的禁軍已悄然退去了三尺開外
女人擺弄著手中的燧火銃,扣動扳機時她回想起孫澤滿口的污言穢語,由是故意在鉛彈出膛前的一息偏轉了銃口。
那鉛子兒避開孫澤的軀殼自他腿間兜空穿過,孫澤唯覺胯下一寒,那彈丸釘入了他身后的碗粗木柱。
“抱歉,這燧火銃是新造的,我技藝不精,打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