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你還挺尊老。”慕惜辭抱了胸,眼神中滿是懷疑地上下掃視了一番眼前的矜貴少年,她從前可沒見他對陛下這么尊重。
“咳,我一向十分尊老愛幼。”墨君漓假咳著干笑兩嗓子,就手招呼來水榭里為數不多的兩名侍女,著她們去客房看看符開云休息好了沒有。
離云遲見墨君漓開始忙活起來,忍不住悄悄上前拉了拉自家師父的衣角,慕大國師低頭對上了孩童一雙澄明透亮的眼睛,容色不由緩了又緩“小云遲,怎么了”
“師父,等下您和師娘與那位那位姨姨議事的時候,徒兒能不能跟著進去旁聽呀”想到符開云那張顯不出多大年紀的臉,小道童很是艱難地吐出了“姨姨”二字。
其實他覺著論年紀他該喊人“婆婆”,但對著那副看著比大師伯也大不了多少的皮囊,他又實在不敢叫“婆婆”。
不是都說女兒家最討厭他人議論她們的年齡了嗎他是個好孩子,他可不想惹一位陌生的長輩生氣。
離云遲心下悄聲嘀咕兩句,面上仍舊是那派小心翼翼“徒兒保證在一旁乖乖的,不插嘴,也不搗亂。”
“可以是可以。”慕惜辭斂眸沉吟片刻,抬指戳了戳小家伙的腦門,“但你得先告訴師父,今兒為什么突然想進去旁聽。”
“因為那位姨姨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氣,徒兒有些好奇。”小道童眨眼,脆生生地應著,“徒兒以前好似沒在別處見到過這樣的氣,很想知道它究竟是從哪來的。”
“并且,直覺告訴徒兒,師父今天許能用得上徒兒,徒兒也想像師娘一樣幫師父的忙。”
“很奇怪的氣”慕惜辭輕聲重復,離云遲聞言用力點了腦袋“對,很奇怪的氣,有點像死氣,但又跟那個不一樣,徒兒說不清楚,而且就一點點,不多。”
“徒兒看著,那氣不像是那位姨姨身體里的,反倒像是她身上帶著的什么東西上的。”
像是她身上帶著的東西上的
慕大國師皺著眉頭無聲呢喃,少頃腦內忽的靈光一閃,她想起他們先前差觀風閣的人給符開云遞過去的那截配飾,眼瞳閃了又閃。
小云遲看到的,許是那東西上的“氣”。
不同于常人的、獨屬于人傀的“氣”。
她的望氣術修得再是厲害,終究比不得自家小徒弟這樣的生來天眼清明自如,她只能分辨出病氣死氣,卻未必能瞧得明將死之人的“死氣”,與活死人的“死氣”有什么不同。
但她小徒弟可以,說不定他甚至能看出更多的、他們之前從未注意過的東西。
“沒問題,小云遲,等下你跟著我們一起去。”慕惜辭頷了首,小道童聞此興奮地拍了拍手。
師徒倆小聲商量著等下見了符開云后的注意事項,轉眸便瞅見了匆匆趕回來的墨君漓。
二人心領神會,當即對著少年投以了問詢的眼神,后者見狀肩頭一聳“偏院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