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小秋早便死了,暗訪貴朝之前也已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可我來這后你們卻告訴我他尚在人世”
“哪怕他已然為人傀儡,哪怕他已然不記得自己還有我這么個姐姐,哪怕活著的那個只是他的軀殼,我也仍舊想要看他一眼。”
“他失蹤二十多年了,姑娘。”符開云紅著眼睛,唇邊扯開道苦澀至極的笑,“我都快忘了他長什么樣子了。”
她記憶中的符陽秋,還是個意氣風發、初至雙十年華,笑起來臉上仍舊稚氣未脫的少年郎。
可如今,她都快要入那知天命的年歲了。
那記憶也早被時光消磨得斑駁褪色。
糊成了霧似的一團。
“讓我站在院外看一眼可以,讓我跑去房頂上看也沒問題,哪怕是模糊的,只有一個背影、一個輪廓,這些我都不在乎。”
“姑娘,我聽說你們中土玄門有那等消匿氣機之法。”想起這一茬來的符開云倏然抬了頭,眼中寫滿了懇求、暗藏著希冀,“你是玄門弟子,又這么出色,你一定也會的,對不對”
“那法子,我確實是會。”慕惜辭應聲沉默一瞬,少頃微微壓低了嗓子,“只是那師修齊的道行著實太過高深,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蒙過他去。”
“除非我們手中存有他的氣機如此,借氣成符,方能算上萬全。”
小姑娘話畢低了腦袋,平心而論,她也有姐姐,她也見過阿姐兩生以來為她焦心上火的樣子,她知道她心中的那種感受,她想幫她。
但她不可能拿大局去賭。
“師修齊的氣機”符開云怔怔呢喃,片刻后猛地抓過桌上那截玉墜,“姑娘,你看看,這上頭的可不可以”
“小家伙剛剛不是說,這上面也沾染了那人的氣機嗎你仔細瞧瞧,用這上面的氣機畫符可不可以”
“不行,太淡了。”慕惜辭蹙眉,她那會也想過用這上頭的氣機畫符,但那玉墜上沾染的氣機委實太淺,這一連兩月的奔波下來,莫說師修齊的,便是連那符陽秋的氣機,都要所剩無幾了。
并且,光憑這么點活死人的氣機,就算畫出了符,也是沒法遮住他們這幾個大活人的氣機的。
不過
慕大國師斂眉沉吟,要單論氣機這東西,她手里好像還真存著一個。
就是不知道那玩意到底是不是師修齊的。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慕惜辭抬指揉了眉心,而后自琵琶袖里摳出了只疊成小塊的宣紙黃符。
她將那紙頁小心展了,隨即伸手摸了摸自家小徒兒的腦袋“小云遲,你瞅瞅。”
“師父這道符里封著的氣機,與你那會在墜子上看到的、壓人又可怕的氣,是不是同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