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他心性純良,又身俱天眼、天資非凡,要不了幾年就可完美地承繼下她的衣缽,跟著她一起護佑乾平的黎民百姓師父這簡直是給她留下了個寶。
想到這點的小姑娘輕巧地勾了勾唇角,眸中卻還是那派化不去的凝重,她抬手摸了摸小道童的腦袋,聲線中帶著點不大明顯的遲疑“那么,小云遲,你有把握能剝離了那人傀身上的陣眼嗎”
“暫時沒有。”離云遲搖了頭,白嫩的小臉上眼見著多出來兩分沮喪,“徒兒沒見過真正的人傀,不清楚那符陣長成什么樣子,也不知道制傀人用的是什么蠱。”
他嘟了嘴,只蔫吧了那么一瞬便又支棱了起來,一雙黑瞳盛了星子似的亮“不過,師父,您若愿意讓徒兒仔細看那人傀一眼的話,徒兒說不定能瞧出些門道。”
“所以,今晚您帶那位南疆的姨姨出京的時候,可以捎帶上徒兒嗎”
“徒兒想看看,徒兒能不能找出法子來救下那人傀”
“帶上你也不是不行。”慕惜辭應聲挑眉,左右她那道血符里存著的氣機足夠,多畫上一兩張匿氣符箓也沒什么問題,但問題是
“關鍵是,小云遲,我們準備二更后出門,一路運著輕功,差不離三更天能到徒兒,你能熬到那個時候嗎”
慕大國師滿目狐疑,眸光在離云遲那張軟包子臉上上下逡巡過一遭,眉間仍舊藏著些踟躕之色“我記著除夕守歲那天你好像就沒守住。”
“應該、應該可以的吧。”小道童捂了臉,白凈的面皮剎那紅成了一片。
除夕那天,他師娘本想帶著他去自家師父府上串門順帶守歲,孰料他人才入國公府不到一個時辰,未至三更便忽悠悠睡了過去,硬生生錯過了二師伯帶著師父師叔他們在門外點花放鞭。
“實、實在不行,徒兒可以用了晚膳就去睡,等著睡到二更天,再起來。”離云遲扭了眉毛,咬著口白牙憋出了這句話。
“行,那你今兒吃了晚膳就睡,等到二更天了,為師再派人喊你起來。”小姑娘被他那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逗得不住發了笑,她沒忍住伸手掐了掐自家徒弟的包子臉,繼而轉頭瞅了墨君漓一眼,“阿衍,你今晚也跟著我們走一趟”
“符好寫,但符前輩加上一個小云遲,倆人我大概帶不過去。”
“國師大人,合著您這開始沒準備讓我跟著去呀。”冷不防抓著個奇怪重點的少年癟了嘴,眸中是說不出的幽怨,“虧我連今晚出門穿啥都想好了。”
“你竟然還考慮晚上出門穿啥”被他帶歪了思路的慕大國師跟著他瞪眼驚呼,“大晚上出門肯定要穿夜行衣啊這還用想”
“可是夜行衣還有好幾種款式呢”墨君漓理直氣壯地叉了腰,“交領圓領,對襟斜襟,加上下擺長短和袖口樣式這花樣不是多著”
他柜子里至少有十種不同款式的夜行衣,每種又至少備了五套,從短打到直裰,再從箭袖到直袖,這些他可是都標上號了,絕對不會弄混,更不會穿錯
“奇了,”慕大國師詫然滿面,“我從前怎么沒注意過你那些衣裳有這么多花樣。”
呵,說白了,不在意唄,還能是因為什么。
少年偷偷翻了個小小的白眼,他覺著依慕大國師對吃穿用度的在意程度來看,他再給她十年時間,她都未必能分得清他那究竟有多少件不同的夜行衣。
畢竟,她老人家柜子里的衣裳都是他買的。
墨君漓摸鼻望天,他已經不想再提那些倒霉衣服了,于是決定飛速轉移開話題“那今天晚上,你帶著小蘿卜頭,我帶著女君走吧。”
“符開云總歸是個成年人,再怎么輕身也比咱徒弟重上不少,這一來一回咱們得跑上快兩個時辰我怕你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