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服青年死死抿住了嘴唇,他咬著牙關與廖禎僵持了半晌,到底在某一瞬陡然泄了氣“算了,說了你也不會明白。”
“這有什么明白不了的。”廖禎冷笑,“不就是王爺您還放不下國公府的那十幾萬兵權嘛。”
“只是王爺,提到這個,老臣便不得不多說您兩句了您將此事想得未免也有些太過簡單。”
“王爺,您好好想想,倘若王妃她當真極得慕家重視,慕氏之人又豈會在她嫁入王府這么久,都不曾派人來府上探望她”
“國公府既不怎么重視王妃,那便也必然不會重視她所生的孩子。”
“王爺,慕小公爺一向與七殿下交好,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相較于您,慕氏更看好七皇子。”廖禎抬眼,瞳底意味不明,“您,不會不知道罷”
“這種事,本王當然清楚,毋需相爺多言”冷不防被人戳破了心思的墨書遠惱羞成怒,當即一袖子摔上了桌案,“好了,如此,便依著相爺的意思,本王這兩日就尋個機會,命人拿了王妃的孩子。”
“廖相爺,你看這樣可好”
“王爺能想通了,那自然是極好。”廖禎勾唇,“只是擇日不如撞日,王爺,未免夜長夢多,依老臣看,您還是今日趁著老臣就在這里的時候動手為好。”
墨書遠聞聲攥拳,少頃恨恨一磨齒關“來”
“這事兒便交給雅兒做吧。”廖禎倏地出聲,打斷了青年未說完的話,“免得下人們不敢動手,而王爺您又一貫容易心軟。”
墨書遠閉目,勉強壓制住滿腹火氣“來人,尋雅側妃來”
王府下人們的動作一向利落,不出一刻便請來了施雅。
心下早就對慕詩嫣有孕一事不滿多時了的女人聽見這任務,登時亮了眼珠。
她不待聽完墨書遠的那幾句嘮叨,就已招來了府醫、領上府中那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興沖沖地奔去了后院廚房。
墮胎之藥本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兒,似王府這樣的地方,又慣來備著成把的避子藥物。
府醫就著府中已有的藥材,不多時便配好了所需的湯藥,施雅親自守在那藥罐之前,又耐著性子等了那么半個來時辰,只待藥罐中的藥一熬好,立時熄了炭火。
“走,咱們給王妃送這碗大補湯藥去。”盛好了湯藥的女人勾唇獰笑,帶著那幾個婆子便大步奔向了錦鳶樓。
彼時慕詩嫣才放下手中繡著虎頭的繡繃,依照乾平的習俗,為保她的孩子能平安長大,她這個做娘的,當為她腹中那尚未出生的孩子,盡早繡一雙虎頭鞋。
這樣,她的孩子就能像小老虎一般健康強壯了。
“雅側妃,你今兒怎么來了”聽見門外動靜的慕詩嫣循聲抬眼,眉頭又在瞅清了施雅等人面容的剎那,不自覺地皺了皺,“韻詩韻書呢怎的沒人通傳。”
“如今都到這種時候了,”施雅揚著腦袋陰陽怪氣,“王妃還有心思想著你那兩個丫鬟呢。”
“要我說,王妃若有心力,還不如好生擔心擔心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