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王叔叔,玄霽先前說過了,那人是想搶奪乾平的氣運。”小道童垮了垮臉,墨書淮卻只覺得自己的心肝抖得愈發厲害“這玩意也能搶奪”
“能啊,為什么不能。”離云遲吊著眉梢乜了墨書淮一眼,而后背著小手引著二人朝東邊走去,“一角失衡,最多只能破壞皇城之內的風水,讓這魚池自此成為一處兇地,卻不能連綴成陣,更破不了一國的運勢。”
“可若二角失衡、三角失衡,乃至于引得五方動蕩,處處陰陽紊亂呢”
“良王叔叔,您想想,五行本是相克相生之物,壞了其中的三種,便相當于是壞了整個五行。”小道童聲線結霜,目色冰涼。
“世間丁火與癸水相對不算易得,可辛金、己土與乙木找起來卻沒那么麻煩,假若運氣好的話,他隨意找個鬼穴兇地,挖人家一處陳年大墓就能湊齊這三樣東西。”
“是以,若我沒有猜錯,皇城東側的尚食局與正中的乾陽殿,也都被人暗地里動了些手腳。”
“陰盛極則陽定衰,煞氣重則清氣減,倘若那人假借他人之手,極大激發了五方陰煞,那么這座皇城,便只會剩下了兩種下場。”
離云遲說著伸出兩根短短肉肉的指頭“其一,乾平眼下的國運夠強,暫沒被那煞氣沖出洞來,但如此一來,五方皆被陰煞所占,八門困鎖,兩氣不通,皇城成了座只進不出的鎖魂囚籠。”
“倘若皇城成了那鎖魂囚籠,冤魂厲鬼的怨氣積得久了,便必定唱衰整座皇城乃至京城的運勢,可一國氣運大多系于京城,若京城運破,則國運亦將行之不長。”
“可世間大運終日流轉而有定數,如若乾平運衰,良王叔叔,您覺得這多出來的氣運,又會流向哪里”
“這這當然是其他國家”墨書淮拖著尾音咽咽口水,這時間他背上已然沁出了一層冷汗。
“對了,乾平運衰,那這氣運必然會流向其他地方,假若那人道行足夠,有意借著這五方兇穴,在皇城內多設一道引轉之陣,那么這些流散的氣運,便極有可能被他一把撈走了。”離云遲斂眸低哂,“而這,還只是第一種情況。”
“其二,則是乾平眼下的國運還不夠強,而這般陰毒可怖的兇陣,再配以設陣人的手段與道行,足以在乾平原本的運勢上割出一道口子,分出一部分國運了。”
“嘶”聽到這里,墨家兄妹禁不住齊齊倒抽了口涼氣,他們從前便聽說過頂尖術士的手段遠非常人能及,但似今日這般直接涉及到一國大運的,還真是頭一次見。
“不過,小云遲,我這會還是有個小小的問題。”青年撓頭,面上是絲毫不加掩飾的茫然與不解,“那人為什么一定要盜乾平的運勢”
“別的國家的不行”
“害,這還不是因為乾平大運最為”離云遲飄著眼神隨口嘀咕了一句,話未說完便聽得晴空陡然炸開一道響雷。
小道童聞聲,忙不迭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抬頭很是忌憚地看了眼天幕,隨即半怒半惱地推著墨書淮往前快走了兩步。
“良王叔叔,您哪來的那么多話”
“快走快走,小心等下那乙木被尚食局的人當柴火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