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只知道欺男霸女、為禍一方的人,是不會想著要進什么軍營的。
那些不聽管教的京城渣滓,也早在一年前便被她丟出了大營。
能被她留下的,都只是一群秉性不壞、笨拙又不懂表達的好孩子。
“他們是我的兵。”女人松開桌案挺直了腰桿,日光打上她的眼睫,映出兩道淺淺的青影。
這一刻她不再是什么人的妻子或是女兒,她是慕惜音,是青羽衛創立至今,唯一一個令滿京紈绔心悅誠服的教頭,是乾平的中軍都督僉事。
是繼承了慕氏軍魂與風骨的、慕家第六位女將。
“他們與梟一樣,是我一手帶出來的、足以令我驕傲且自豪的兵。”
慕惜音一字一字咬得分外清晰,慕文敬瞅著她那認真又嚴肅的樣子,忽然間便失了言語。
他真該將慕家的衣缽留給她。
慕文敬的眉頭不受控地垮了垮,那一瞬,他心頭無端便生出了三分遺憾倘若音兒的身體再好一些,同明遠一樣自幼就能習武,那他們慕家,如今定會多出一位能夠無人匹敵的驍勇女將。
音兒打小便比他其他兩個孩子穩重一些,他也一直知道,除了體魄,她比任何人都更適合做慕氏的掌軍。
但這世上從無完滿之事,老天本也容不下那等完美之人。
現在這個樣子,也挺好。
老將的眼神晃了又晃,良久才低頭緩緩嘆出一口氣來,他定定盯著案子上的那張地圖,半晌啞聲開了口“那么,路徑呢。”
“音兒,我們能不能再尋一條穩妥的上山路”
慕文敬撂在膝頭的指頭蜷了又蜷,奇襲這東西,向來就只有一次機會,失敗了便再沒有重來的路。
雖說趁著敵方守衛松懈之時繞過去,不失為一種不錯的法子,但對手是溫家,他終竟是不敢掉以輕心。
鬼知道那處破綻,是不是對面故意露給他們看的。
老將摳著軟甲不住沉思,慕惜音聞言面上笑得卻是越發歡快。
她轉眸瞄了眼從一開始便坐在二尺開外、試圖安生當一個透明人的墨君漓,勾唇笑了個春風拂檻“爹爹,這種事,咱們就得看七殿下的了。”
“殿下,您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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