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王爺。”陳安德道,話畢抬手拍了拍墨書遠的肩,“不成功,便成仁。”
萬一晉王再順著他們近期的諸多表現,推斷出他們是在意圖逼宮謀反
“王爺,您覺著以我等這樣的半衰之勢,去對付全盛之時的七殿下一黨,屆時勝算,又能有幾何”
可惡。
“王爺,眼下不是老臣非要與您說這些喪氣話。”陳安德焦躁不堪地重重叩了掌心。
包括那已死了的安平侯祝升和他那個沒降世的孩子他們每個人都在逼他,他們所有人都在逼他
萬一萬一那幾個人當真在晉王面前露了馬腳,萬一他與陳安德密謀假作匪禍之事當真為晉王發現。
對,對他們都在逼他,他們都在逼著他往造反的那條路去走
而他所圖謀的,恐怕也不止他以為的那點。
他當日不是說那幾個人辦事一向穩妥,想來不會出什么差錯嗎
“至說廖相那頭,”陳安德邊說邊嫌惡不已地回頭掃了廖禎一眼,繼而冷哼著調轉回了目光,“打從安平侯府敗落、宋興哲舉家離京,廖相手頭權勢就已落下大半,相府亦早不似從前風光。”
“王爺,慕家那個毛頭小子你清楚,他一向與七殿下私交甚篤,加之墨君漓那野種平素慣得陛下偏愛,又有先前治水的功績傍身,慕氏并上江淮那群昏了頭的混賬,指不定就要站定了隊了”
時至今日,他才發現,眼前的這位定遠侯,遠比他認知中的要來得瘋狂。
“陳侯,”聽出了武將言外之意的青年猛地擰過頭來,詫然萬般地瞠了目,“你敢算計本王”
墨書遠睜著眼睛,瘋狼犬一樣惡狠狠瞪著武將,后者見狀,慢條斯理地收手理了理袖口“王爺這話卻是錯了。”
“咱們該在哪一日逼宮起兵”
那他的小命豈不是
想到此處,墨書遠的嘴皮不受控地打起了細細的哆嗦他是一心盯著那九五之位不錯,可他盯著那九五之位,又不代表他是活膩了整日在那發瘋
如有可能,他壓根就不想走這個一步踏錯便滿盤皆輸的謀反之路,可陳安德,陳安德非要逼他
“假若這兩方人馬果真站穩了七殿下,那七殿下便算是權錢咸備,在朝中可謂是一呼百應。”
“如何王爺,”陳安德下頜微仰,瞳中蘊著渾然不加掩飾的執著與癲狂,他整理過衣衫,轉而直直攫上了青年的雙眼,“您想好了嗎”
“娘娘,王爺給您遞了信來。”
重闈之內,小宮女斂著眉眼,恭敬萬分地呈上那封墨跡將干的家書,宋纖纖接過,順勢揮袖屏退了滿院的下人。
墨色入眼時她眸底現出道結了霜花的譏嘲,待書信閱罷,便隨手將之扔進了香爐之內。
她冷眼看著那信紙在爐中化作飛灰,少頃輕輕動了紅唇
“蠢貨。”
宋纖纖的無情吐槽蠢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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