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沒直接用上軍棍,都已經是夠對得起他二弟了!
“大哥!”蕭淑華扭了臉,見慕文敬當真一副甩手掌柜之狀,只得不情不愿地放軟了些姿態,再度看向慕惜音,“惜音,你看這……”
“二嬸,沒有商量的余地,要么罰跪,要么便讓二堂妹也嘗嘗被人推入水中的滋味兒!冬寒水冷的,總不能只有阿辭一人遭這個苦、受這個罪——二嬸,您好生選罷!”慕惜音的一字一句說得分外清楚,邏輯亦清晰得令墨君漓忍不住無聲撫了掌。
要說將門之女與尋常世家的嬌貴小姐就是不一樣,縱然是慕惜音這般病弱之人,骨子里灌著的,仍舊是那種黃沙浸染出來的血性與硬氣!
只是不知道,他看上的那位小國師,長大以后又會是一番什么樣的光景?
墨君漓饒有興致地彎了眼,他回想起慕惜辭平日里那副優雅下隱著狡黠的小樣,只覺她像極了一只藏好爪子的小狐貍。
“這!”蕭淑華忽的一噎,這兩種她都不想選,于是索性陰沉下臉抬出了她長輩的身份,“惜音,你這是在威脅二嬸?”
“這怎么能算是威脅呢?”慕惜音故作驚訝地瞪大了眼,繼而挑起唇角勾了笑,“這頂多算得上逼迫。二嬸,您若不選,侄女便要替您選了——阿寧,動手!”
“得嘞!”總算等到自家長姐發話的慕修寧笑嘻嘻地扯了扯衣袖,長臂一伸,眼見就要拎上慕詩嫣的衣領,后者早在慕修寧拔劍時便徹底嚇丟了魂,這會竟連躲都不會了。
“住手!”蕭淑華見此面色大變,當即一把按住了慕修寧的手臂,她抬頭,痛心疾首,沉聲怒斥,“惜音,冬日的池水何等寒涼,你怎能忍心,要讓我一個為娘的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兒,被人丟入那刺骨的冷水之中!”
“原來二嬸您也知道冬水寒涼刺骨,我還以為您不清楚呢。”慕惜音溫婉一笑,隨即倏地收了唇角,她逼視著她這所謂的二嬸,神情冰冷,向來輕柔的音調驟然一厲,“慕詩嫣沾不得池水,阿辭便能沾得?”
“二嬸,莫要以為這世上只有您一位母親心疼孩子!阿辭被您寶貝女兒害得風寒高熱,至今昏迷不醒,您卻連祠堂都舍不得讓她跪上一下——”
“難道我的阿辭還比那慕詩嫣低賤不成!”
“父親,今日之事,女兒不愿多言。女兒只想請您仔細想想,若娘親她依然在世,此情此景,她又待如何!”慕惜音話畢猛地跌回座椅,喘|息聲比之前更甚,她這半個時辰說的話比她頭兩日說過的所有話加起來還要多上數倍,不止是身體,這時間連她的精神也已快到了極限。
如果妘兒在的話……
慕文敬被她說得恍惚了剎那,瞇起眼睛回想起記憶中那道溫柔又靈動的身影,良久后陡然蹙了眉:
“慕詩嫣此行有違家訓,罰跪祠堂一月,手抄經書十卷,月例減半;韻詩杖責四十,傷好后逐出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