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比挪到西頭好像還要慘點。
慕惜辭笑累了,她只覺自己面皮笑得發僵,小腹笑得酸痛,若非許老太醫還在場,她恨不能原地打兩個滾。
“國公爺,”一旁聽了許久、面上也見了笑影的老太醫忍俊不禁,“您這根本不是要挪樹,是想拿梧桐直接填了朝華居吧?”
“啊?”慕文敬瞪眼,半晌方才后知后覺地一拍桌案,“嘿呀,忘了那么大點的小院,種這么多樹該無處走人了。那就挪去西向吧,能活幾棵活幾棵,總不至于都被方位克死了。”
“那肯定不會全部克死。”慕惜辭說著揉了揉笑僵了的面頰,順勢偷換了話題,“對了靈畫,我記得你那會說阿姐這兩日一直在房中繡花——她最近是在繡些什么?怎會被累成那個樣子?”
“回三小姐的話,婢子也說不清小姐近來到底在繡些什么,她沒說,婢子便也沒敢問。”靈畫聞此稍作遲疑,“只那花樣看著很是新奇精巧,您在此稍等片刻,婢子給您取來看看。”
“那就有勞了。”慕惜辭頷首,本就彎著的唇角悄然間又彎了兩分——那些梧桐當然不會被全部克死,但冬日移栽的東西又能活下來幾棵?
即便有所剩余,留下的那幾棵也定然是木氣十足、最能和金氣分庭抗禮的玩意。
兩方長久的交著戰,朝華居的好風水便會被一點一點的拖垮下去。
等到慕詩嫣和蕭淑華母女二人反應過來,她估計十分的“勢”早得散去五分。余下五分,縱然是大肆翻修,重定良局,想要恢復到原來的程度,少說也得有個三年五載。
三年五載,足夠她把那對狗男女按得死死的了。
慕惜辭松了眉頭,見靈琴上前去迎搬來繡架的靈畫,跟著挪了步伐。
二尺多寬的繡架上繃著匹淺杏粉的上好暗花綾,綾緞上又繡著些散碎而靈動的新花樣。
光看繡架,的確看不出來阿姐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這顏色介于溫婉與活潑之間,繡著的花又不大不小,針腳細密至極。夠做香囊,也能縫兩個枕套;若裁件短衫長裙,好像也差不離夠用。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把著架邊看了良久,輕輕吐出口氣:“我也猜不透阿姐的想法,靈琴,你幫著靈畫把這東西送回去吧。靈畫,以后阿姐若繡起花來還這般不顧休息,你記得在旁邊多提醒著點。”
繡什么倒也不打緊,關鍵是不能教繡花拖垮了身子。
慕惜辭嘆息,靈畫點頭:“三小姐放心,婢子一定會的。”
眾人呆在流霞苑里等慕惜音轉醒,朝華居那邊卻亂成了一團,才打祠堂出來沒兩天的慕詩嫣練字中聽到外頭傳來的一陣嘈雜腳步,不由得蹙緊了一雙眉:“韻書,韻書!你去看看外面這是弄什么,怎的這般吵?”
被點了名的韻書應聲推門而出,不多時便匆匆忙忙地趕了回來:“不好了小姐,是小公爺,他帶著好大一伙侍衛小廝,正挖著您叫人栽在后院的梧桐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