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國師啃著點心的動作微頓,抬眼看了看身側的少年,而后慢慢收回了目光:“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內家的功法她同樣練過,雖比不上她二哥與墨君漓這樣自小便浸|淫|其內的練家子,卻也知道要一路耗著內力保持著點心的溫度,有多難多麻煩。
尤其是墨君漓不曾選用食盒,反而拿油紙包裹了點心……想來在趕到浮嵐軒前,他也有要緊的正經事做。
這樣算下來,那拖得時間就更久了,可這點心仍舊是最適宜入口的溫度,表層的酥皮也只軟了那么一點點。
點心一定是剛出鍋便被人打包起來,塞進衣衫內再拿內力小心烘著的。
慕惜辭的黑瞳微微閃爍,其實,她吃冷的也無妨的。
她沒那么矯情,點心而已,哪怕熱點的更好吃。
小姑娘喉頭動了動,終究是沒能將話說出口——她還記著墨君漓擾她清夢的仇,一時也不想說什么好話。
“還好。”墨君漓渾不在意地一挑眉梢,“等你下次來皇子府,我讓廚子給你做新鮮的。”
“到時候再說。”慕惜辭垂了眸,再一次認真對付起油紙包里的糕點,墨君漓帶的量不多,剛好夠她吃完,又不會讓她撐到。
“說來,你今兒怎么臨時起意跑這里來了。”咽下所有荷花酥的小姑娘舒了口氣,一面閑閑晃動了小腿。
墨君漓聞言立時生出了滿腹的委屈,他抱了腿,下巴撂在膝蓋上,說紅便假意紅了眼眶:“我難受,想找人說說話。”
“難受。”慕惜辭輕哂,“為什么難受?”
少年的眼眶愈發紅:“鶴泠來了。”
“所以?”慕惜辭眉頭微蹙。
“然后,他說幫著你演戲不是觀風閣中的事務,并以此為由……”少年說著想起了自己那慘死的銀子,一點水汽當真蒙上了眼瞳。
他捶胸頓足,悲痛不已:“敲走了我三千二百兩。”
“三千二百兩!”慕大國師瞪大了眼,“他怎么不去搶!”
“他就是在明搶!!”墨君漓癟著嘴恨恨控訴,“并且不講道理,一點價都不給降的。”
“你也是真給。”慕惜辭不由嫌棄,“找自家屬下辦點事還要花錢的,七殿下,你也真是這天下獨一份兒。”
“能不給嗎?他攥著閣里的財|政|大權,連我每月可調動的份額,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少年掩面,雖然不想承認,但那鐵公雞的確是全閣的衣食父母。
管錢、發錢,還扣錢的那種。
“……太慘了。”慕惜辭嘆為觀止,半晌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不過問題不大,你這兩天給他約出來,就說是商量‘演戲’的具體事宜。”
“這個錢,我幫你想法子要回來。”
墨君漓聽罷猛地抬了頭:“真的?”
慕惜辭頷首:“當然。”
她的好盟(大)友(兒),當然只有她能坑。
別人想坑……那就等著大出血去吧!
慕大國師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