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藥理,許多細節之處她們便想不到,想不到,自然也就注意不來。
注意不來,難免會有疏漏,慕惜辭不希望流霞苑中有這么多疏漏,便只能暫且委屈下靈畫。
“不多的,三小姐,婢子記住了。”靈畫抿唇偷笑,悄然抬眼一掃慕惜辭身后,慕惜音不知何時理好了衣裝,已在小姑娘身后站了有一陣了。
“記住了就好,其余的等我想起來再跟你說。”慕惜辭點頭,順勢抓過小桌上的茶水灌了一口,她說了那么多,喉嚨里早冒了煙,“對了,阿姐她收拾好了沒有?”
“早就好了,聽你訓靈畫訓了半天。”慕惜音彎眼,慕惜辭聞聲亮著眼睛回了頭,當即吃了自家阿姐一個栗子,“小丫頭,竟跑到我院子里來訓丫鬟。”
“阿姐,人家明明是見您這屋子里太悶,不利于您養身體嘛!”慕惜辭鼓著小臉耍了個賴,上前一步撲住了自家姐姐,“阿姐,您這兩日身子好些了沒?”
“就那樣吧,談不上什么好不好的,我都習慣啦。”慕惜音伸手揉了揉小姑娘軟軟的發頂,“你今日怎么來了?”
“嘿嘿,那當然是因為想阿姐了呀。”小姑娘仰了頭,慕惜音看見她一雙澄澈得透底的黑瞳,亮晶晶的,像是盛了兩潭天邊的水。
她沒忍住,就勢掐上了小姑娘的面頰,那觸感極好,令她揚了眉梢:“就只有想我了?”
“哎呀,我果然什么都瞞不過阿姐。”慕惜辭松了抱著慕惜音的手,佯裝懊惱地一撓腦袋,拉著她在小廳中坐下,故作神秘,“阿姐,您聽說過夢生樓嗎?”
“聽人說過,都說那地方的酒菜味道極好。”慕惜音頷首,漫不經心,她不常出門,可京中發生的諸般雜事,卻逃不出她的耳朵。
慕氏從沒有被軀殼限制住的子孫,她的身體雖不大好,卻自幼熟讀古往今來的兵法史書。
她與慕惜辭一般大時,慕文敬忙于在外領兵,便交予她一支不過二十余人的隊伍,供她調遣、保她安全。
她閑來無事,就依著兵書上的法子,又添了自己的想法,竟真訓練出一支專善收羅消息、刺探軍情的小隊。
這便是“梟”。
前線忙時,大部分的“梟”便跟著慕家的軍隊在邊境打仗;若是前線安寧,他們便是慕惜音的“耳”與“眼”。
奈何她的身子實在是太差了,也聽不來太多的消息,他們便只挑著京中之內、最新奇、最要緊或有趣的事講。
而這件事,除了她父親與她自己外,天下再無第三人知曉。
“對,就是那個。”慕惜辭重重點頭,“那阿姐,您聽沒聽說,夢生樓頂樓有個‘妄生道人’?”
“妄生……道人?”慕惜音聞此微怔,她忽的一陣恍惚。
這人,她聽“梟”提起過。
是位極厲害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