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的潑墨,是拿個大點的毛筆往她身上甩,或者讓那硯臺橫著飛一下,他倒好,豎著來。
豎著來,那墨水可真是潑得勻了,她整件上衣都快變成黑的了!
算了。
慕惜辭突覺心累。
要不然,她還是干脆給這老玩意當場拍死算了。
什么天命不天命,大勢不大勢的,她現在就想撬開這個腦子冒泡的狗東西的天靈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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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是怎么了,您身上怎沾了這么多墨?”小院廂房,靈琴看見慕惜辭那件幾乎成了純黑的衫子,不由目瞪口呆。
燕川隔壁尋她,說她家小姐不慎被七殿下潑了一身的水和墨汁,需要換身衣裳的時候,她還以為那個“一身”是只沾上了那么一星半點,哪成想竟是實實在在的一身?
這得磨開多少墨錠?
七殿下不會是在夢魘后,連著磨了一夜的墨水吧?
“咳……說來話長。”慕惜辭假咳,疲憊萬分地按按眉心,順著墨君漓的思路信口胡編,“七殿下這不是魘著了嗎,我進去的時候,他剛醒,情緒還不太穩定。”
“我見他狀態不大好,就陪著他多說了會話,聽他講他在夢中都遇到了什么東西。”
“后來說到激動之處,他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硯臺和筆洗,我離得近些,剛好就被潑了一身。”
“水和墨混在一起洇得快,然后就這樣了。”慕惜辭攤手,這幾句假話說得她簡直渾身難受,好在靈琴慣來是個心大的姑娘,應該不會太注意細節。
“這樣啊。”靈琴若有所思,片刻后抬手安撫似的摸了摸慕惜辭的發頂,“小姐,那您真是太不走運了。”
她這是不走運嗎?明明是墨君漓那老貨故意的。
慕惜辭的唇角僵了一瞬,卻只能假笑著胡亂點了點頭:“確實不太走運。”
“不過小姐,婢子有一事不大明白,像殿下這般的人,怎會受困于夢魘呢?”替慕惜辭更換著衣裳的小丫頭咂了咂嘴,“平時當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宮中之爭,更甚內宅十倍不止。”慕惜辭聞此面容微斂,“何況先皇后故去的早,圣上雖愛重他與先皇后的兩個子嗣,到底精力有限,無法顧及到方方面面。”
“是以……”慕惜辭的話不曾說完,只意味深長地揚眉看了靈琴一眼。
后者見此,當即在腦中延伸出了數不盡的“宮廷秘辛”,并越想越覺得墨君漓與墨綰煙兄妹倆,簡直是一對絕世小可憐。
“小姐,您別說了,婢子明白了。”靈琴嘆息,銅鏡中,慕惜辭眼睜睜看著小姑娘漾出了滿眼的淚花。
?你明白什么了?
慕惜辭瞇眼,所以說,她這奇奇怪怪的思維方式還可以這么用的是嗎?
??靈琴,腦補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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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