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來消息了
墨君漓瞳底漾起了淺淺的波痕,他眉梢微挑,抬起手臂,沖著那蒼鷹輕輕吹了聲口哨,那鷹登時長唳一聲,收翅落上了他的小臂。
“這是哪頭傳來的信兒。”小姑娘見狀略略吊了眼角,從前她只聽這老貨提起過他閣中養的送信蒼鷹,今兒倒還真是頭一次見,“京城,還是北疆”
畢竟雪團那肥鴿子一向霸道,又愛耍小性兒,是以,除了長樂二十三年殿試的那一回,他們便沒動用過其他信鴿,她亦沒什么機會去見這幾只送信的鷹。
“不清楚,不過這時間傳來的,應該是北疆。”少年微一晃頭,伸手取下鷹腿上綁著的信筒。
這蒼鷹比那肥鴿子大了不知凡幾,鷹腿上綁著的信筒,也比信鴿身上的小竹筒長了一截、粗了兩圈。
“我先看看。”墨君漓道,順勢展開了筒中信紙。
慕惜辭遙遙瞅見那上面一列列密密麻麻的小字,腦瓜仁便止不住地發了痛。
看來寫信字小話多賊能啰嗦的不光是這老貨一人,整個觀風閣說不準都教他帶壞了風氣。
嘖,要命。
小姑娘煞有介事地搖了頭,那頭看罷了信中之物的少年面上稍顯了兩分古怪,慕大國師見此抖抖眉梢“怎么說”
“是陸丘發來的。”墨君漓緩緩吐出口濁氣,轉手將那信箋遞到了小姑娘面前,“寫的是北疆的事阿辭,你看看便知道了。”
后者瞅著其上的芝麻小字,唇角不受控地抽了又抽“這字太密了,我不想看。”
這字密得簡直扎眼,她還不想英年早瞎。
“那成,我說給你聽。”少年頷首,細細回顧了一番信中所述,簡明扼要地復述了重點,“寒澤皇城被破,新國君與朝中一干大臣爭論之后,同意投降議和。”
“老頭那頭也傳去了圣旨,命國公爺本月帶著寒澤使臣先行回京,兵線暫退至寒澤皇城外五十里處的雎城,若議和不成,即刻便能包圍寒澤皇城。”
“這么說,爹爹他們,很快就能回來了”慕惜辭蹙眉,若她父兄不日便能啟程回京,那她也得抓緊時間趕回國公府才對,免得被他們抓到尾巴,回頭不好解釋。
“那倒是沒這么快。”墨君漓笑笑,抬手掐了把小姑娘的面頰,并趁著她眼神變沉之前,飛速收了指頭,“寒澤那頭,還沒選出來合適的使臣呢。”
“陸丘說,寒澤前朝老臣們和那新生的擁君一黨各執一詞,眼下雙方正僵持不下,估計這一時半會的,也出不來個具體結果。”
“所以,我估摸著,國公爺他們能趕在月中啟程就不錯了,倘若運氣差些,那新君遲遲不肯做下決斷,要拖到月底也說不準。”
“這樣。”小姑娘皺皺鼻子,要是這樣的話,她倒是不必太過著急了。
“那兩伙人都推舉的誰呀”慕惜辭單手托腮,前生那使臣隊伍壓根就沒進得京城,半路便被埋伏她爹爹的那幫人一齊截殺了。
她還真不知曉,這一遭來乾平議和的使臣是誰。
“老臣們舉薦的是寒澤二皇子,寒澤現任的逸王,葉天肅。”少年的語調微頓,“此人老實莊重,野心不強,辦事比較穩妥,但”
小姑娘應聲眨眼“母家強勁”
出身高貴,老實穩重,無甚野心,關鍵還是寒澤皇室,這樣的人,的確最適合當寒澤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