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罰金’歸屬問題的牛頓也在打量著這個被自己帶回來的陌生人,擰起的眉頭表示他正處于一個猶疑不定的狀態。
在不久前。
靠著手中的書籍讓徐云感受了一番知識的重量后,牛頓的心緒也逐漸平復了下來。
隨后他仔細的觀察了一番這個陌生人,發現對方除了容貌特殊之外,無論是衣著、肌膚還是皮膚的飽滿度,都與尋常流民有著極大的區別。
尤其是他鼻梁上帶著的那副眼鏡,一般人家恐怕舉家都買不起這種金絲邊材質的輔助工具。
加之此時牛頓還是個剛剛獲得學士學位的在校生,心境相對來說沒有成人那么復雜——在校生的單純大多數時候會體現在借錢上,不知有多少未出社會的學生,對于‘人心險惡’這四個字的認知,就是來自借給室友的第一筆錢。
綜合以上諸多原因,牛頓這才選擇將徐云帶回了自己家,并且在一番思量后將徐云腳上的那雙鞋占為了己有。
沒辦法。
牛頓自己腳上的唐卡鞋只在側面加了點鹿皮,其他部位都是粗制的棉麻,內嵌的甚至還是幾片舊布,漏起風來那個酸爽喲......
畢竟救人是一回事,對方侵犯了自己權益交處罰金是另一回事。
哪怕鬧到了林肯郡的郡法院,這事兒也肯定是自己占著理。
隨后看著徐云光禿禿的腳底板,牛頓彎下腰,從收納柜的底端拿出了一雙帶著一堆補丁的拖鞋。
接著啪嗒一聲,把它丟到了徐云面前:
“上個禮拜剛洗過的鞋子,穿上吧,另外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十七世紀末的英國正處于克倫威爾去世、查理二世復辟的年代,也就是斯圖亞特王朝時期,因此整個社會的思想極度混亂,這點在先前提到的《布爾條例》的傳播過程中顯得尤為鮮明。
《布爾條例》‘罰金’的思想深入人心,所以經常可以見到下面這種場面:
一個誤入其他人莊園的體面人被抓了,有些時候甚至可能被暴打一頓,接著主人將他身上某個有一定價值的物品拿走,又詢問了他的來路,最后雙方一見如故,晚上就在餐桌上吃起了飯——然后那個物品還是沒有還給人家。
這玩意兒就和本土古代裹小腳、霓虹那邊的剖腹觀念一樣,離譜,但卻很具時代特色。
也正是因此使然,牛頓才能做到既拿了徐云的鞋子,臉上又仿若無事一般的與他進行起了交流。
視線再回歸屋內。
徐云雖然很難理解牛頓的具體思維,但他本身也沒覺得那雙鞋有多重要,高低不過328而已——尤其是在所有物理人的祖師爺面前,這還叫事兒?
因此他的表情也很平靜,開口就是一套流利的早現代洋屁:
“謝謝,請講無妨。”
聽著徐云標準的英語,牛頓眼中終于閃過了一絲好奇:
“自我介紹我一下,我叫艾薩克·牛頓,你呢?”
徐云聞言張了張嘴,下意識的就想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
不過在名字即將脫口而出的剎那,他忽然想到了任務的那個提示——雖然這是個平行世界,但可能有些痕跡影響到后世。
如果這所謂的痕跡是名字并且很湊巧的帶上其他一些外貌細節的話,保不齊會有一些麻煩.......
至少從穩這個角度上來說,報本名顯然不合適。
然而話將出口,留給徐云思考的時間并沒有多少,因此他只能反射性的替換上了腦海中印象最深的某個名字:
“在下......”
“厲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