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嬰兒正面后,李羨魚身體幾乎條件反射的跳了跳,頭皮發麻。那是一張血紅色的臉,仿佛被人剝了皮似的,嫩紅嫩紅,它的臉有著模糊的五官,鮮紅色的嫩肉表皮下,是一條條暴凸的青筋。
它沒有眼睛,但李羨魚感覺它在盯著自己。
“哇哇~”
血紅色的嬰兒突然發出尖銳的哭叫聲,聲音化成無形的手,扼住李羨魚的咽喉、握住他的心臟,令他臉色蒼白,呼吸困難。
“鬼嬰,嬰兒魂魄所化的怨靈。”祖奶奶把他腦袋推向一邊,嗔道:“說了讓你別和怨靈對視,確認過眼神,它就會纏著你,幸好鬼嬰對母親有極大的眷戀和怨念,輕易不會離開母親。”
撇開視線后,呼吸如堵的窒息感果然消失了。
李羨魚定了定神,拍了拍前座黃一聰的肩膀,待他回過頭來,輕聲道:“那女的是誰來著?”
黃一聰順著他目光看去,道:“張穎啊,怎么了。”
原來是她。
同個班的,雖說不太熟,但也不至于不認識,主要是鬼嬰騎在人家脖子上,叫人看不清背影。
李羨魚心里一動:“我記得她不是休學了嗎。”
黃易聰“嗯”了一聲,滿臉八卦的壓低聲音:“聽說是被富豪包養了,賺的盆滿缽滿,便又回來上學。”
小道消息還是住校生靈通,李羨魚除了上課,很少待在學校。
再問詳細情況,黃易聰就不清楚了。
有沒有被包養不知道,但休學期間里,至少有一件可以肯定的:打胎。
光是打胎當然不需要休學,這么長時間應該還有別的事,李羨魚腦補了借肚子里的娃妄圖小三上位扳倒正宮但宮斗失敗無奈打胎的狗血劇情。
李羨魚這么猜是有道理的,胎兒因怨氣化為鬼嬰,至少說明已經發育的足夠成熟,否則只是顆葡萄籽的話,可不會產生意識。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大學里這種骯臟事太多太多,財大風氣還算好,滬市的某些野雞大學,十個女人九個雞,十個男人九個基。
重要的是,張穎被鬼嬰纏上了。
這小赤佬比他見過任何一個靈體都猙獰丑陋,一看就是兇物。
“三無,”李羨魚壓低聲音:“要不要滅了這個小赤佬。”
祖奶奶哼哼唧唧:“這又不是公司任務,關你什么事。”
李羨魚義正言辭道:“祖奶奶此言差矣,干一行愛一行,這是我們的口號。而且回頭寫份報告,讓三無畫押擔保,上交公司,我也一樣有積分獎勵的。”
三無卻搖了搖頭。
李羨魚看著她:“啥意思。”
祖奶奶道:“她的意思呢,是叫你別多管閑事。世間無仙佛,卻有因果命數,按照我的經驗,你往后處理靈異事件,切不可一味的打殺,以化解執念為主,昨天你做的就很不錯。碰上窮兇極惡的怨靈才能替天行道。沾染太多因果,與己不利。鬼嬰懵懂無知,無法溝通,也就難以化解怨氣。它糾纏生母,并非單純的怨氣,亦有嬰兒的本能。那女孩最多生一場大病,所以就別多管閑事了。”
“是這樣么。”李羨魚問三無,后者點點頭。
講臺上的秦教授停了下來,頗為不悅的掃了眼交頭接耳的三人,道:“我一直說過,不想聽我的課,你可以睡覺,可以逃課,可以做別的事,但要保持絕對的安靜。最后排左側那位女同學,你站起來說下這道題。”
他敲了敲黑板。
沒人理他。
“就你,穿白色針織衫的女同學。”秦教授加重語氣。
李羨魚在桌底下輕踢祖奶奶小腿:“叫你呢。”
祖奶奶這才反應過來,表情懵懵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