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韋珣勉強能起身后到了正堂。
因為這個年頭盜匪猖獗,像韋氏這樣的小家族雖不至于像閔省那樣結成塢堡,但也是住了一個橫排木石制的木屋中,正堂也就在正中間。
因為有傷在身,韋珣在屋里得了個座位,曾叔祖爺也在,想來是因為七十多歲的年紀這次過來可能是這輩子最后一次,多待幾天也正常。
在曾叔祖爺的點頭下,韋珣開始敘述自己的經歷,從出家門到達廣州,然后說服德國領事保舉自己進入軍事學院,然后編造了自己利用族資閑時經商三年內盈利了差不多近萬兩。
之后又說到肄業之后前往法國求學,本來還想去英國,可惜沒有門路,只好前往美利堅國游歷一番才回來。
對于這些最遠只是因為考功名到過省城的長輩兄弟來說,韋珣這樣三年內幾乎把地球繞了一圈的經歷可謂傳奇。
韋珣差不多說完經歷后說道:“珣于海外備受白眼,夷人對我中國之人多有鄙夷。視我中國為人盡可欺之懦夫,又對我中國之財富垂涎欲滴,街頭巷尾多有聽聞其民意欲侵奪我中國。“
“所以珣以為很快這些夷人必將重啟戰端,其中尤其以東方倭虜最為積極,倭虜自明治維新后軍力與日俱增,海軍實力已經比肩北洋水師,陸軍更是仿效西夷建立的新式陸軍,戰力倍于滿清,但是島國國小民弱,這般窮兵黷武已經不支。“
“其國平民食不飽腹,如若不能獲得戰爭之利必定內亂。所以一旦戰端開啟,必然是倭虜為急先鋒。”
“因倭虜國民備受窮兵黷武之苦,一但開戰必定萬眾一心,希冀從我中國獲益。數年來滿清北洋水師雖居東亞第一,但是近幾年未添置新艦大艦,聽聞訓練的炮彈都極少,綠營毅軍也都是不堪戰的。“
“戰端一啟必然清廷大敗。而一但戰敗,其猶如餓犬奪食,日人必定索賠甚多。”
這話一出滿堂皆驚,雖然當時沒有在意韋珣的豪言壯語,但是家族還是有點想法的,所以尤其關注北方的事情。
韋珣的大爺爺放下茶杯開口問道:“依你的意思,是打算到時候聚眾舉事了?”
“不,時機未到。這次戰敗雖讓滿清傷筋動骨盡失人心,但是還需要數年醞釀。”
韋珣頓住話頭緩了緩繼續說道:“自古以來,先聚眾舉事的都只是為他人作嫁衣。張角、高迎祥都是如此。”
“那我們該如何計較。”說話的失韋珣的爺爺,聽到韋珣的分析顯然是心動了。
韋珣緩緩的從懷中掏出一本書,書上寫著《武備要略》“珣游歷西夷諸國,綜合各國陸軍之精髓,結合中國情況寫了這本書。雖然言語粗淺,但是可以作為家族子弟研習的方向。只要族中兄弟長輩研習三五年,到時不說封侯拜相,少說也能做個五品武官。”
這本厚達二百多頁帶有插圖的書籍被長輩們一一傳看,很多人都看得云里霧里。
不過韋珣不甚在意,接著說道:“這是當世最先進之兵備要略,很多詞語都是初現,所以到時候珣會為有志于軍武的長輩和兄弟詳細講解。“
“如果無意軍武,珣也從外夷處購得經商,政略的書籍,目前正在廣州委托翻譯,估計半年內就能譯成,到時候亦可學習。”
“小珣,舉事真的有希望嗎?若是一個不好就是破家滅門啊。”曾叔祖爺擔憂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