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虛弱不堪的男人,曲朗的心提在嗓子眼上。
他有些不慌不忙,即不是刻意表現出來的篤定,也不是他本身性格所具備的淡然,是什么呢是一種終于有所成就給他帶來的自信。
曲朗覺得應該把他從這起綁架案中先剝離出來,就問“你的病現在怎么樣了,我認識幾家醫院的醫生,如果有必要我愿意幫你。”
魯國政不吭聲地看著曲朗,好像他說的話是從遙遠而無邊的空中發出來的,空洞的眼神里是迷茫。
“別管什么病,要么能延長壽命,要么也許有意外。”曲朗堅持著。
魯國政突然笑了,他瘦弱的肩膀跟著一抖一抖的,好像上下起伏架子。
“我得感謝我的病,要不然,我也干不出這么大的事,反正在我四十年的生命里,這是第一次。”說完又笑,沖著曲朗很得意的樣子。
曲朗站了起來,魯國政立刻緊張地躲避著也站了起來說“你要干什么要抓我還是報警”
曲朗看他猶如驚弓之鳥一般,就拍了拍手說“我給你添點茶。”
“你不要做蠢事,我告訴你,如果你一意孤行,你不僅找不到她,還完全有可能讓事情走上極端,我對原來的老婆不會怎么樣,但我對你們卻是不相信的。”
曲朗說“你放心吧,我說不報警就不報警,但我必須知道人質是真的安全了,你的手機里有沒有她的照片我看一眼就行。”
“沒有,我拍她做什么”
“那,有沒有你現在老婆的照片。”
“有也不讓你看。”
“接下來你想做什么找我能幫什么忙”曲朗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男人就是一個慢性子,曲朗問他的話,他有些茫然,他不是沒聽清,而是心里又不知道在想什么。
果然,他看著眼前的香氣飄然的茶杯說“我離婚之后就一無所有了,其實我一直都是一無所有,只不過她的出現讓我覺得自己還有點什么。
我現在跟老婆算是有了一個家,但貧窮也是我們家的不速之客,她每天都太辛苦了,跑東家去西家,活多的時候說自己恨不得生出兩個身子,活少的時候,總是憂心忡忡。
現在,她懷孕了,可她沒有辦法,必須要去工作,我說過她好幾次,她總是笑笑說,沒事,有了孩子也要多動動,到時候好生。
跟她一超搭伙的人都不知道她懷孕了,要是知道了誰還跟她一組
我真心疼她,但我沒有辦法,我忘記告訴你了,我是工廠里的工人,在機器上加工一些零件,沒什么體力活。
原來把不算大的工件搬到工作臺上的時候,我沒覺得怎么樣,我們廠里的小姑娘都能搬動,但現在我就不行了。
我總是找各種借口讓別人幫我搬現在,我的眼睛也不行了,細小的地方看不清了,組長好幾次都把我換下來。
我連這么點錢都賺不到了,我有什么資格讓她在家休息呢她要是休息了,孩子出生的時候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