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奇兵的將領正是日后小兒止啼的名將張遼張文遠。
一箭射出未能射殺賊首,張遼暗嘆一聲可惜。若沒有那名雄壯如鐵塔般的勇士護衛,這一箭便能鼎定乾坤。
未能成功,張遼便不再多想。收起弓箭,手舉鐵戟,大吼道:“將士們,隨某張文遠夾擊賊軍!大破賊軍,即在今日!”
鐵騎洶涌而上,來不及布陣的段文部頓時損失慘重。
而正面本已瀕臨崩潰的呂布麾下鐵騎再度集結發起反攻。孟縣大軍腹背受敵,軍情兇危。
張瑞來不及為自己的胡亂指揮自責愧疚,立即對縣衙內的親兵吼道:“即刻去增援段文所部!”
這一刻腎上腺素分泌,臉上巨大的創傷都感覺不到疼痛。
謝玄擔憂道:“主公,親衛赴戰,您的一身安危如何保障?”
無論謝玄如何擔憂,在孟縣張瑞的話便是一言九鼎,無人敢置喙。
上百名親衛蜂擁而出,弩箭齊發,箭如雨下。
弩箭威力遠勝弓箭。騎兵們身上的鎧甲再也抵擋不住,一排排的倒下。
張遼略有吃驚,未曾想過這群亂賊武備如此精良。上百弩機齊發,鐵騎攻勢頓時受阻。
此刻段文所部被夾擊,將士們擁擠在一起轉身都困難。固然腹背受敵,但也形成了潰散都做不到的局面。
正面強攻的呂布鐵騎直面如林長槍,密密麻麻的矛刃折射著陽光讓所有騎兵不寒而栗。實在是不想用血肉之軀沖撞這鋼鐵長城。
而從側翼夾擊的張遼所部則暴露在弩機射程之內,每次齊射都有數十名騎士倒下。
戰局再度焦灼。
張遼大吼道:“爾等繼續從背后夾擊賊子。眾親衛隨某上前驅散這群弩手!”
回應他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箭雨。
即便身披重甲,還是有幾根弩箭勁透重甲射進他體內。
這時張遼也顧不得許多,縱馬便跳入人群中。
這可不是游戲。弩手被騎兵靠近就變成待宰羔羊。
事實上,能成為張瑞親衛的哪個不是驍勇善戰之人?
被沖擊者當即丟下弩箭,撿起腳邊的長矛便迎面沖上,浴血廝殺。
刀、矛并舉,其悍勇程度完全不弱于段文所部。
除了張遼成功沖進人群,其他親衛紛紛被弩箭、長矛斬殺于路。
被圍困的張遼驍勇無比,手刃十余人,亦身披數創。
賊首就在幾十步外,這之間卻是一道無論如何也越不過去的天塹。
背靠著一堆尸體,張遼劇烈喘息,望向高處的張瑞喊道:“鼠輩,只敢做壁上觀?可敢下來一戰?”
二人同樣滿臉浴血,恐怖的像是厲鬼在世。
只不過一個人喘息如牛,一個人目光狠毒。
如此多的將士死在自己面前,張瑞心狠的像鐵,冷冰冰的回應道:“上!殺了他!”
弩箭、長矛、戰刀并舉,一片森寒。
張遼再顧不得形象,一個鯉魚打滾在地上翻滾一圈躲過層層殺機。
而后鐵戟橫掃,挑斷五六名將士的腳筋。打開一個缺口。
可隨即便被一桿長矛洞穿左肩,緊隨其后數把戰刀砍中身體。
親衛將士們可不似張瑞般孱弱無力,孔武有力的臂膀揮刀砍中鎧甲,當即劃出一道巨大的傷口,深可見骨。
張遼右臂持戟將面前長刀掃飛,立即抽出腰間環首刀,一刀將持矛士卒梟首,再揮刀將貫穿左肩的矛桿砍斷。
此時無頭尸體上噴濺的鮮血方才澆到眾人身上。
明明鮮血滾燙,卻讓交戰雙方都全身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