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索多要是出事,事后常州府或者南京那邊追究下來,他倆也別想活。
看著刀劍出鞘兇神惡煞似的兩名綠營軍總旗,百姓們嚇了個夠嗆,不敢再出一點聲音。
但內心之憤怒和憋屈,以及生而為人的血性,都在一點點的放大。
蘇爾·索多很意外。
下午劉陽平來找自己說繆府的事情時,態度放得很低,只說讓自己寫一個折子到常州府那邊,將此事作一個解釋,他劉陽平對江陰城百姓也有個交代。
結果現在……
竟然硬撼自己!
蘇爾·索多的目光落在了盧象英身上。
是他!
他一個無官無權,在江陰也沒根基的人,今夜卻出現在這里,明顯就不正常,何況縣衙典史趙巨鹿是他仆人,主簿李寄和他關系匪淺。
恐怕一切都是他在搞鬼。
有些醉意的蘇爾·索多有些恚怒難平了。
區區一個讀書人……
也敢學那蚍蜉撼大樹?
不知死活!
蘇爾·索多知道自己不能退,一旦今夜退縮了,那么今后在江陰城面對劉陽平就很難再抬起頭,而且如果今夜自己退了,蘇爾·各敏和蘇爾·和泰恐怕難逃一死。
必須得救這兩個族弟。
蘇爾·索多心思電轉,很快想到了說辭:“劉知縣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是說本總在信口雌黃了?須知江陰城內尚有五六十幸存者,這其中難道沒有守城殺害我八旗兒郎的守城余孽?他們就不會蠱惑后來進城的無辜善良百姓,繼續反我大清?”
雖然半醉,蘇爾·索多的思維還算清醒。
劉陽平陷入沉思,他得仔細思忖如何破蘇爾·索多這個說辭。
盧象英知道此事不能靠劉陽平一人,他畢竟只是個知縣,單獨對抗蘇爾·索多,獨木難支,還是需要自己出馬。
上前一步,緩緩而凝重的道:“敢問蘇爾·索多把總一句,你難道沒有看過縣衙那邊,由貝勒博洛留下的幸存者名錄?江陰幸存者中,大多皆是和尚和婦幼,何來守城余孽一說?”
劉陽平識趣的閉口不言。
心中略有期翼。
倒想看看,這位想反清的小官人的應對,。
蘇爾·索多殺意畢露的凝視著盧象英。
按劍的手青筋暴突,冷道:“本總沒記錯的話,你和你身邊的兩人都是江陰亂黨余孽,想必你想蠱惑民心來反抗我大清南下,所以今夜在黃府這邊,被各敏和和泰逮了個正著!”
盧象英哈哈一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臉一沉,“何不問問當事人!”
黃淮、黃旭就欲上前。
卻不料蘇爾·索多不傻,回頭對蘇爾·各敏和蘇爾·和泰說道:“此宅中人已被江陰亂黨蠱惑,各敏、和泰,你兩人無需手軟,給本總盡誅亂黨!”
要殺人滅口!
話落,蘇爾·索多腰間長劍出鞘,攔在盧象英等人面前,“我看誰敢出手阻攔本總誅殺江陰亂黨!”
蘇爾·各敏和蘇爾·和泰心神領會。
刀劍出鞘。
偏堂之中頓時刀光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