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戰場數里之外,趙若鵬面色慘白的看著眼前,玄光鏡術法中反映出來的戰場畫面。
此次為了切實的除掉與素凌軒有關的那些人,把這個進行了數百年的龐大計劃在這一代畫上完美的句點,出任崇山書院院首的趙若鵬親自出面,帶領著儒家一派十數年來潛伏在大乾王朝的人手來到這里,意圖畢其功于一役。
可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卻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預料!
此時的他心痛如絞,脖頸青筋暴起,眼角不住抽搐,雙拳緊握,指甲把掌心刺破都未察覺,一絲絲的血液順著手掌緩緩滴落。
他不能不心痛,如今那讓他自信滿滿,滿以為無論素凌軒身后的那些人實力再如何出眾,也足以輕松將他們全部剿滅的后輩弟子,此時正被對方砍瓜切菜般的解決掉。
對方的實力,遠遠超乎了他們所有人的預料!
只見那戰場上刀光劍氣縱橫,人影如電閃爍穿梭,可對方每一次出手,凜冽的刀光都能把己方的一名高手斬落,不是身軀被分成兩半,就是整個被刀光攪碎,分裂成數十塊,死相慘不忍睹。
“不能再讓對方繼續這么殺下去了,今日若全滅于此,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復元氣——”
趙若鵬心疼無比,手掌一揮,把玄光鏡術法散開,便欲動身前往數里外的戰場。
“如果我是你,就絕不會在此時踏入戰場。你在謀算別人,焉知別人是不是也在算計你。”
沉穩有磁性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身材魁梧強健,身披一身金色盔甲,手持赤紅色長槍的中年人現身出來,冷冷道:“素祁和那素天心皆非是常人,智謀百變,夫妻兩個為了保護兒子的安全,留下強力的后手也是當然。你現在過去,小心也被那些人收拾了,到時,你儒家一脈可就真的損失慘重了。”
趙若鵬哪里聽得進去外人的勸,想起后輩慘死的畫面,只覺兄肺都要炸裂,雙目赤紅的看著男人吼道:“馮子儀,你們兵家為求目的可以犧牲一切,我儒家卻非是這等涼薄之人!那些后輩弟子,是我花費偌大心血調/教出來的杰出人才,我怎能看著他們被殺而無動于衷!”
“你以為我就不心疼嗎?”馮子儀雙目隱隱泛紅,沉聲吼道,“西門豪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是我這一脈兵家弟子中,二百年來最有望成就第一品境界的天才。可是,他就這么早早地損落在了這個地方,我以往對他的辛苦栽培全都化為烏有,難道我就不憤怒嗎!他還是我至交好友最喜愛的長子,我又該如何向好友解釋?”
“那就和我一道殺過去啊!”趙若鵬面如沉鐵,近乎氣急敗壞的看著馮子儀吼道:“你我聯手,即便對方還藏有后手,也能抵擋一陣,些許時間,足夠我門下后輩斬殺素凌軒,到時我們再相互掩護撤退。子儀兄,如此你既可以報愛徒被殺之仇,也可向好友有個交代,我也可多救出來一些弟子,豈不一舉數得?”
馮子儀聞言冷笑,別人不知道素祁和素天心的手段,他可是有過切身體會的。當年他化名進入他國,領兵素祁交戰,占盡天時地利,可卻仍是被素祁正面擊破,輸的一敗涂地,若非是將軍印機緣巧合下突破到第二品境界,他就被素祁一槍挑了。
后來,他心有不甘,完全掌握了第二品境界的神妙之后,便悄悄潛入咸陽城,意圖擄走素祁的妻子素天心相要挾,卻不想那素天心比素祁更狠,不知怎么的似乎早就料到他會到來,事前在府內設下了各種陷阱、陣法,把他的境界生生從第二品打落至四品以下。當他好不容易逃出升天,感動的第一時間在心中發了毒誓,絕不再與兩人照面,否則千刀萬剮,死無葬身之地!
到了今日,哪怕那對夫妻都已經作古,他仍是懷疑他們獨子留下了足以應對一切危機的后手,不敢輕易行動。
再仔細想,他行動前若非是被趙若鵬說動了心,鬼使神差地答應讓西門豪參與此戰,他的愛徒又怎會戰死?
“我話已經說盡,你若是還要執意加入戰局,便由你去吧。至于豪兒的仇,我會親自報的。告辭。”
說罷,馮子儀騰身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