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虧他們本身是水生之族,所以不至于淹死。
但失去行動能力卻是必然的。
為免兵員繼續折損,作為鮫狄統帥的屠夫人下令后撤到安全水域,而后親自上岸與主帥田恕商議此事。
此時徐昭引路在前,屠夫人率領王庭精銳跟隨在后,因為彼此身份的問題,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直到走近河邊一座臨時搭建的將臺,見臺上邊緣聚集這一群已經結丹的山人大能,屠夫人才終于忍不住尖聲問道“這些大號魚卵來此地作甚莫非魚卵王也來了”
普天之下,大概只有屠夫人才敢公然將山人的“丹”戲稱為魚卵,將徐公稱之為魚卵王。
還別說,這么一想,還真挺像的。
甚至越想越覺得形象,以至于難以回頭。
若非徐昭有長公子身份,須得持重,此時已經忍不住發笑了。
屠夫人毫無忌諱,聲音越發尖銳“我今日是來見田將軍的,魚卵王來湊什么熱鬧不是說好此生不復相見的嗎”
徐昭張了張嘴,想起上一輩的恩怨情仇,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勸解。
實際上這一路過來,徐氏在陸地,鮫狄在水中,大家固然勠力同心地西征,但也都下意識保持距離。
反正各施其職,不耽誤西征大計便是了。
哪知此時此地,俱陽內城連同城中四曲宮都已經近在眼前了,卻被一條水淺的河攔住去路,兩邊不得不聚頭相見。
畢竟是曾經的長輩,假裝聽不見也不合適,于是徐昭愣了片刻,決定給出一個萬金油的答案“是田將軍的將令,命軍中各路主事圣人一同登上將臺,共商破城大計。”
果然,聞得此言屠夫人雖則哼聲連連,終究還是不復多言。
待上得將臺后,便見到徐公與田恕并肩而立,眺望大河。
屠夫人與前者冷冷對視一眼,旋即將目光轉向主將田恕。
這一看,不由一愣。
原來田恕此時手中拿著一桿烤魚,正一邊望河,一邊大快朵頤。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上來踏青賞景的。
雖則主帥鎮定自若有利于穩定軍心,但這般表現,也過于兒戲了吧
田恕對此恍若未覺,與屠夫人打了聲招呼后,便轉入正題“眼前大河有兵家圣人之道阻隔,想必諸位都已經看出來了吧”
“確實。”屠夫人作為鮫狄統帥,最先發言,“此道似乎會讓一切外來之物沉底,不論你們人族的船還是我族的箭鲀,皆是如此。只可惜此河水太淺,行不了大船,否則我倒是可以讓鲗船過來試試。”
話音剛落,主帥田恕未回應,徐公卻率先嗆聲道“就算你將老巢里的臭魚干帶來又有何用不過是秩四層次的造物,剛剛田將軍不是說了嗎阻隔此河的乃是圣人之道”
“便是秩四,也總比你那些魚卵子要跑得快些”屠夫人自然針鋒相對。
眼看這對前任夫妻要當眾爭吵起來,田恕輕咳一聲,而后以眼神示意徐昭上前。
后者當即會意,卻是將早已備好的一副草圖當眾展開。
眾人下意識看了一眼,立即被圖中所畫之物吸引住。
原來這是一副衛河俯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