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
還別說,這粥里加的草藥似乎有驅寒祛濕的功效,一口熱粥下肚,身上的濕寒氣似乎也消退了不少。
田籍長吁短嘆地喝完粥,發現公輸五正巴巴地看著自己,一副明明餓了又放不下臉面的樣子,不禁莞爾。
他干脆將另一根竹筒遞到他面前,一陣好說歹說,公輸五總算扭扭捏捏地喝起粥來。
不過片刻后,公輸五就不再說話了,老老實實地捧著竹筒,呼嚕呼嚕地吞咽著。
田籍見狀,詭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香嗎?”
……
綿綿夜雨過后,山間大霧彌漫,能見度極低。
田籍趁機潛到山崖下采集柴枝野草,也存著探探路的心思,看能否借著霧氣掩護,從年輕武卒眼皮底下偷偷溜走。
事實再次證明,作為天下五兵之一的梁武卒并非浪得虛名,對方竟不知從哪里引來一大窩野狼,占住了山崖下的各處要道。
以田籍四人的實力,養精蓄銳之下未必不能突破狼群的封鎖。
只是一旦爆發沖突,狼嚎聲起,就等于變相告知對方他們四人所在的位置。
所以這群徘徊在崖下的野狼,分明成了年輕武卒的眼線。
要不是石竹及早提醒,田籍差一點就被野狼發現。
等他狼狽爬回崖頂時,采集的柴草已經掉得七七八八,可謂無功而返。
然而此時崖上的用度,除了水源以外,只夠四人再支撐一日。
若再得不到補充,就只能忍饑挨凍,困死在這里,除非他們愿意冒險生吃地下河里不知名的毒蟲毒蛇……
到了這個地步,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能再坐以待斃,必須拼死一搏了。
四人推演了一下雙方實力對比。
管氏仲姬推斷年輕武卒大概還有巔峰時一半的戰力。
這里就數她秩次最高,又與對方實際交過手,所以沒人提出質疑。
但這并不是一個好消息。
因為哪怕一名秩二輕俠只有巔峰時一半的戰力,也不是他們現在這套陣容對抗得了的。
田籍是唯一狀態完好的戰力,但只有秩一境界。
管氏仲姬受傷前就已經從秩二的實力有所跌落,此時傷重,甚至還不如田籍。
至于公輸五與婦人槐,他們能自己走路就算不錯了……
當然,田籍要是將管離陽神與殤女石竹也放出來的話,整體戰力勉強能湊到三個秩一:田籍與管離陽神各占一個,剩下一個由管氏仲姬與石竹平分。
但這還是不夠看。
況且,即便是這套已經將戰力推算到極限的陣容,依然存在一個致命的缺陷。
信任。
嚴格而言,田籍與管氏仲姬尚有一段生死之仇。雖然此時面對共同強敵不得不暫時聯手,但誰知對方會不會趁機陰自己一把呢?
畢竟兩人中,一個有報仇雪恨的正當理由,一個有遵照父命的沉重責任。
至于公輸五,雖然與此事無關,但顯然也是信不過管氏二女的。
如果互相之間不能完全信任,那又談何在生死搏殺的瞬間,將后背交給對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