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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黑水法家下“刑律”,就如同他們借助的天雷地動一般,粗暴而激烈,效果立竿見影;那么大齊的祝者宣禮教化,則更像是一場潤物無聲的春日小雨,一道消散暑熱的夏夜晚風,雖然緩慢而溫和,但因為深入人心,同樣勢不可擋。
田籍一時說不上哪一種更好。
或者說,作為追求逍遙自在的游者,他天然對著兩種講求秩序、集眾的道路,其實都不太感冒。
但可以肯定的是,擁有圣人一方的齊國祝者,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我們頭上這位平原都龍尉,之所以選擇出鎮此地,是因為他的圣人之道當中,就包含了護佑平原都的山河社稷。”崔青圭給田籍介紹道,“故而龍尉大人此時現身守護平原城,乃遵循自身之‘道’,不算干涉凡俗!”
田籍聽人說過,圣人層次有不能直接干涉凡俗的規矩,以防對天地造出太大的破壞。
這種規矩,其實是圣人之間的潛規則。
只要不明著違反,向龍尉這樣打打擦邊球,其實屬于允許范圍內的事。
畢竟龍尉只是保住自己的道基,并沒有機械降神一般地對黑水大軍降維打擊不是?
只要黑水那位公孫乙將軍沒有喪心病狂一般地攻擊龍尉,后者自然也不會對他出手。
而從下方形勢來看,自從龍尉現身以后,黑水大軍立即偃旗息鼓,再無異動。
于是不管是平原城,還是高地大營,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這次滅城的危機,可算熬過去了!
……
如此近距離觀摩圣人之道,機會難得,田籍一刻也不想浪費。
雖然嚴格來說,這次他第二次見識圣人之道,但對上一次星命途徑的【斗轉星移】乃是針對虛無縹緲的時間。
且不說那種類型的力量難以察覺,當時田籍反應過來后,【斗轉星移】就已經結束,他根本無從觀摩。
哪像現在這樣直觀?
實際上,田籍此時恨不得立即飛到祭壇上方,一寸一寸地將其中細節“掃描”下來,以供將來自己踏足相應境界時作為參考。
就是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被龍尉一腳踹下來……
不過隨著祭祀進行,田籍的注意力很快從祭壇移開。
原來氣感之中,出現了一道以平原城為中心,祭壇為頂點的巨大護膜。
這道護膜無形無色,更像是某種規則之力。
若非田籍登臨秩四,接觸了一點“道”的層面,未必能察覺。
“這大概是龍尉圣人之道的體現?”
田籍立即向崔青圭求證,后者雖然沒有了更進一步的希望,但畢竟登臨秩四多年,見多識廣,也跟田籍普及了不少從秩四到入圣的“常識”。
如果說秩四構建“道心之器”,是錨定自身的根基,那么入圣則是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弘揚自身的“道”,已到達顯現于外,是為“顯圣”。
這一個過程,不同途徑的有秩者有不同的方法,譬如祝者,選擇讓自身的祭壇與一方天地山河相融,在教化萬民之中,完善自己的“道”。
又如崔青圭所在的兵家途徑,則是在一場場大戰之中,凝練出自己的兵家之道,最終甚至能讓其他兵家,都不得不遵循其道來用兵……
田籍聽完之后,心中不住思忖:“不管祝者還是兵家,入圣都是借助外在的力量來證道,那游者入圣,又借助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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