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弱前后態度判若兩人,正沉浸在旖念之中的長史仿佛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表情瞬間僵住。
心中莫名有種被利用了的羞憤。
“抑或慢慢長夜,長史想留下與本營長促膝長談”姚弱嘴角微微翹起。
長史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心中很想答應,但作為主將幕僚,他深知眼前尤物絕非自己能夠沾染。
大概只有公孫乙將軍,以及國中那些圣人大能,方能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于是他只好在心中暗罵一聲“浪蹄子”,而后深吸一口氣平息火氣,揖拜離去。
長史離去后,姚弱并未就寢,反而讓親衛去喊覆海營營長過來一見。
不久,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來到帳中,見姚弱已經解衣半躺在榻上,心中微微有些不悅。
不同于別的男子,他與姚弱既是袍澤,也是血親,更是對方長輩,故而心中沒有多少旖念。
反而因為對方常日輕慢自己,一直頗為不滿,但也不敢表露出來。
皆因他能有如今地位,全是沾了眼前這位侄女的光。
他同樣是投靠黑水的齊人,正是曾經的使團正使,相者大能鄒無知。
左右見帳中沒有其他侍衛仆人,他猜到姚弱必有機要事商量,只好自行搬來一個馬扎,坐到榻前,低聲問道“你深夜找老夫來,所謂何事”
“我跟丟了晏晨。”姚弱意簡言賅。
“那個打算去南荒報信的臨海大俠”鄒無知輕輕蹙眉。
他此番跟隨姚弱臨時加入公孫乙軍中,就是為了緝拿南逃之人,自然知道此事。
“不應該啊,自臨海城頭換了黑水皇旗,他道心受損,早就不是你的對手了。”
“進入北遷河后,有人幫他逃離。”
“北遷河么”
鄒無知終于知道姚弱為何找自己來了。
多半是無法鎖定敵人身份與去向,希望借助自己的相者識人之能,查出對方底細。
可是,這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讓神弓女俠跟丟目標
“能讓你吃虧的大能可不多,我只能想到南荒那位神女。”
那位神女曾在年輕時戰勝過姚弱,算是神弓女俠為數不多的敗績。
“如今我早已非往日之我,我與她他們夫妻之間,將來必有一戰”姚弱咬牙切齒道。
“還是放不下鄒平么”鄒無知心中微微一嘆。
世人只道神弓女俠生性放浪,卻不知她之所以如此,恰恰是為了提升自身實力。
與別的大俠以守護一方城民為己任不同,姚弱的道心之器,是復仇。
報復曾經背棄過她的一個男人。
只可惜那個男人已經成為了改火道神女丈夫,而改火道是名義上的盟友,她無從下手。
如此抑郁難舒,她心態日漸扭曲,或是找與對方有關之人泄憤,或是與強者魚水交歡,方能稍稍排解心中戾氣。
所以當得知黑水皇即將入侵南荒之時,她表現得比誰都積極。
又知道通敵報信之人切好又是鄒平妻子徒弟,她更是不能放過。
“我有預感,此事若能成,我應該能讓找到入圣契機,還望族叔全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