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她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但仍舊能與沈肆記憶中的小粉團子重合。
他不敢上前,他怕他的身份會令她尷尬。
于是,偷偷觀望著她,幾乎成了他每日的必修課。
直到他有天餓得不行,跑到御膳房偷些吃的,卻被她抓包。
司荼主動跑過來,扯著他的衣袖,非要將懷中的東西送給他。
沈肆將其打開,油紙中包裹著三塊玉華糕,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見他不吃,司荼紅著眼,委屈哽咽道,
“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這糕點很好吃的,它很甜,不會招你討厭的。”
每次進宮都能見到他,可偏偏一見到她,沈肆就離開了。
司荼也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也不敢輕易上前。
“誰說我討厭你了”
沈肆連聲否認,聲音是他從未察覺的顫抖。
他喜歡她還來不及,怎么會討厭呢
“每次你都避開我,也不跟我講話,還不吃我送你的糕點。”
這不是討厭這是什么
小姑娘低著毛茸茸的腦袋,語氣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她堂堂鎮國公府家的嫡小姐,誰見了她不得麻溜地上前,偏偏沈肆就不。
“我沒有,我只是”
沈肆難得詞窮,想要解釋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看看,你還說不討厭我,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了”
司荼揚著頭,叉著腰,頗有一副得饒人處不饒人的架勢。
沈肆皺著眉頭,看著那幾塊玉華糕,猛地將其送入嘴中。
抬眼看著她,那意思就像是在說我沒有討厭你,我把你送的糕點都吃了
玉華糕本就瓷實,沈肆還一連吃了三塊,當即就被噎住了。
“哎呀,阿肆哥哥你慢點吃嘛,我去給你找水。”
索性御膳房里就有清水,司荼舀了一大碗,端到沈肆面前。
咕咚咕咚喝下一大碗水后,沈肆才覺得能喘得上氣來。
可緩過來的沈肆連忙拽住司荼衣袖,慌亂地解釋,
“我沒有討厭你,也很喜歡你送的糕點”
還沒等沈肆解釋完,司荼歪著小腦袋,輕笑道,
“我都知道了,阿肆哥哥。”
紅著臉的阿肆哥哥,有些可愛呀。
這聲阿肆哥哥,是沈肆聽到最動聽的聲音。
之后,兩人經常相約見面復習功課,甚至已然快要達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可這一切,都在沈肆二十歲的時候戛然而止。
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司荼在躲著他。
但他卻再也沒有聽到過那聲嬌軟的阿肆哥哥。
再次見面,就是司荼的封后大典。
她選擇嫁給了他平生最恨的人。
雨夜驟疏,殿內敞著窗戶,司荼能夠清晰看見從屋檐下滴落的雨水。
滴答,滴答
在扶桑的敘述下,一幕幕場景重現在她的腦海中。
就像她親身經歷般真實。
“娘娘或許不知道,主子從來都不喜歡甜食,但只要是您給的,他都會吃下去。”
沈肆苦慣了,吃不得甜食。
生怕哪一日失去了警惕,成了他人的墊腳石。
冷氣襲來,司荼摩挲茶杯的動作微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