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荼低頭擺弄著腰間垂下的流蘇,沒有看到艾拉眸中閃過的精光。
呵,原來她只是在夸贊她自己的眼光。
浪費感情。
“距離晚宴還有不到五個小時,我的寶貝,你該好好休息了。”
艾拉看了眼墻壁上黃金掛鐘,催促著她上樓休息。
司荼她不是剛起床嗎
系統這大概就是奧格里斯大陸貴族小姐的日常了。
回到房間,撒斯姆跟在她身后,安靜地像個沒有生氣的木頭。
趴在窗戶前,司荼將手掌放到外面,感受著秋日的涼風。
“主人,會感冒的。”
磁性低沉的嗓音響起,可卻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我母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艾拉能說些什么,司荼都能猜到。
無非是貴族與奴隸,身份與地位之類的話。
從房間的掛衣柱上拿起披風,撒斯姆動作輕柔地將其蓋在她的身上。
“主人不在意,我就不在意。”
視線落在她白嫩的脖頸,撒斯姆喉結不自覺地滾動著。
那放肆的眼神,也就只有在司荼背對著他的時候,才會悄然而至。
呵,不在意
不在意就有鬼了,那黑化值是白漲的
司荼的房間是在三樓,透過明窗,能夠俯瞰著半個王城。
甚至能夠一眼望到貧民區。
貧民區與貴族區涇渭分明,就好像是兩條永遠都不會相交的直線。
“撒斯姆,你所期望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
是滿目瘡痍,哀嚎遍野,還是繁榮安寧,和平昌盛。
但一想到六個月后的末日,司荼又覺得這個問題異常可笑。
世界從未待他以好,她又有什么資格去要求他去以德報怨。
角斗場她又不是沒有去過,那里的生存條件不允許他有絲毫的心軟。
看著蔚藍天空下飛過的白鴿,司荼嘆了口氣,
“算了,這個問題也沒有什么意義。”
順著她視線望去,撒斯姆陷入沉思,脫口而出道,
“我沒有所期望的世界,對于我來說,這個世界是好是壞,都跟我沒有關系。”
因為無可念,所以無可戀。
但看著坐在窗前心情低落的少女,撒斯姆冰封多年的心有了裂痕。
他不想讓她難過。
或許,這個世界有她的存在,還是可以勉強接受的。
“這個世界確實是糟糕透了。”
司荼低聲道。
階級分明,人們從出生起就有高低貴賤之分,甚至一輩子都擺脫不了身份的桎梏。
這樣的人生,連存在的意義都沒有。
“不,最起碼我遇見了你,就不算糟糕。”
她在他生死存亡之際伸出手,帶他走出那個吃人的地獄。
少年迎著清晨的陽光,一雙黑眸熠熠生輝,如天使般的臉孔純潔無害。
跟司荼記憶中那個渾身沾滿他人鮮血的撒斯姆,判若兩人。
感受到自家宿主內心的猶豫,系統及時上門送溫暖。
所以宿主大大還要弄死他嗎
察覺出一道炙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脆弱的脖頸,司荼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