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而抬眸,又恢復她無害柔弱的模樣,輕笑道,
“多謝清風大人提醒,妾身自進府來頗受大人恩惠,這朵迷迭香聊表感激。”
說著,司荼將這朵花遞給清風,還歪著頭笑了笑。
直到掌心感覺到熱茶變涼,清風才回過神來,接過迷迭香道了謝。
“時候不早了,請小夫人早些歇息吧。”
司荼含笑點頭,指了指那株迷迭香,說道,
“若是大人喜歡的,每隔幾日妾身便讓春桃給大人送過去。”
這樣王府里可就不止她一人手中有迷迭香了。
等到時候即便是東窗事發,她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有勞小夫人了。”
清風手中執花朝她行禮。
月色透過云層灑落人間,落在青石板上,與清風手中拿著的白色迷迭香交相輝映。
這花,還真是香得令人沉醉吶。
月上梢頭,王府內靜悄悄的,微風拂過,吹得燈籠里的燭火一閃一閃的。
李承皖看著面前燒得噼里啪啦地燭火,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妹妹能入我這瑯琊閣,倒是稀奇啊。”
李承德換了身便衣,即便如此,依然抵擋不住他與生俱來的貴氣。
看著面前與她有四分相似的面容,李承皖怒氣更甚,拍案而起道,
“你與我的事情,何故要將她牽扯進來”
這個她自然指得是司荼,兩人心知肚明,可偏偏李承德要裝糊涂。
“這話我可真是聽不明白了,妹妹口中的這個她,指得是誰啊”
自顧自地撩袍而坐,李承德給自己斟了杯茶,霧氣瞬間氤氳了他整雙黑眸。
可嘴角掛著的譏諷嘲笑,卻讓李承皖直接破防了。
她與兄長之間的事情,決不能連累司荼
“她是我的底線,你該明白我這句話的分量。”
若他真的要一意孤行,拿司荼做文章,那她也不會手軟
“呵。”
李承德冷笑出聲,重重將未入口的茶盞放置于桌前,發出沉悶的聲響。
“她進府才多長時間啊,妹妹就將她視為小娘了,你心里可還有母妃的半分位置”
“母妃這世間最沒有資格在我面前提母妃的人,就是你了”
似是想到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李承皖整個人都變得癲狂起來。
猩紅的眸子倒映著李承德的身影。
像是要將他狠狠地咬死
若非當年父王有過遺囑,淮王之位無論男女皆可繼承。
恐怕她現在早就成為李承德棋盤上的一枚棄子了。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母妃的偏心
無論在什么時候,兄長總是能夠享受母妃的愛憐,而她卻要為兄長所犧牲。
甚至連一絲一毫的抱怨都不能有。
憑什么
就因為她是女兒身嗎
李承德會的東西,她一樣不落的學,甚至學得比他還要出色。
可無論她怎么努力,母妃的眼里都只有李承德。
而將她的努力全盤否定
李承皖指尖深深地扣在掌心中,留下道道血痕。
可她像是不知疼痛般,一直死死盯著面前不為所動的李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