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十三猜的不錯,這個家伙果然成為了第一個舉起石鎖的人!
不過。
看起來此人的耐力并不怎么好。
舉起石鎖之后,似乎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力量。此刻雖然高舉石鎖,但其身體卻開始發抖搖晃。
苦苦支撐了大約三四個呼吸之后,就匆匆地將石鎖丟在地上。
石鎖落地的聲音,讓座椅上昏昏欲睡的兩位奴兵一下子驚醒了。
奴佑睜開眼,蹙眉瞅了瞅石鎖之前呼吸有些急促,但臉上卻帶興奮喜悅的寬肩奴隸,疑惑地問了句,:“發生什么事情了?”
寬肩奴隸平穩了下氣息,回答道,:“小的……小的剛才把這千斤石鎖舉起來了!”
奴佑聞言,轉頭看向奴塵,問:“他舉起來了么?”
奴塵笑了笑,:“我還真沒注意看。”
寬肩奴隸見狀頓時慌了,連忙跪地磕頭,:“大人!……我真的……真的舉起來了呀!”
奴佑皺著眉頭示意他站起來,:“我倆方才沒看見,你再舉一次吧。”
跪地中的寬肩奴隸身體有些發抖,也不知是嚇的,還是氣的。
他咬了咬牙,無可奈何地站起來。
遠處山崗上,一直關注著這個人的奴十三,心里也頗為替其可惜。
但是能舉起來第一次,就能舉起來第二次。
奴十三依舊看好他。
只見寬肩奴隸再次鼓了鼓胸膛,然后哈下腰手握石鎖柄,向上奮力一提!
登時間,千斤石鎖被拔地而起。
可是一直關注著那個場景的奴十三,眉頭不禁一皺。
因為,此時寬肩奴隸的狀態實在是不太理想。
石鎖被提至其腰間部位之時,再往上抬的過程里就顯得非常吃力了。
緊接著,奴十三就觀察到寬肩奴隸的手臂開始發抖。很快,這種抖動產生了連鎖反應,累及到他的肩膀,然后是腰背,最終連他的雙腿都顫抖得厲害了!
此刻寬肩奴隸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吼,想要拼力一搏,將石鎖舉起來。
但是,他做不到了!……
“砰!”的一聲,石鎖落地。寬肩奴隸也被墜向地面,跌的滿臉都是灰土。
他的嘴唇慘白,氣喘吁吁,脖頸兒上粘稠的汗水不斷沁出滑落,與塵土混合成泥,模樣分外狼狽。
座椅上的奴佑俯視著他,嗤笑一聲,問道:“這就是你所說的舉起來了么?”
寬肩奴隸咬著牙,艱難的從跌倒中坐起來,跪地道,:“大人……小的第一次真的舉起來了呀!只是……實在是肚子饑餓,第二次就舉不動了……”
他抬起頭,對著奴佑和奴塵懇切地哀求道,:“請大人再給一次機會,只要讓我吃一頓飽飯!無論幾次,我都能舉起來呀!”
“什么?!”
奴佑的那張黑臉因為極度不耐煩,此時已經扭曲得像個豬腰子。“老子來這里是為了完成這無聊透頂的選拔任務的!哪有什么義務來管你飯吃?!老子的中午飯還沒著落呢!”
一旁的奴塵聽了后,用手捂著臉笑,:“佑大哥講話是越來越風趣了呢……”
奴佑眼睛一瞪,:“我說的不是實話么?來這破地方,連個管飯的都沒有!”他冷哼一聲,拿起筷子將碟兒里僅剩的一根兒菜葉兒,夾進嘴里。
奴塵捂著嘴,壓抑著笑,對跪地的寬肩奴隸說道,:“……既然舉不動就退下吧,明年還有機會。”
寬肩奴隸聞言臉色煞白,他跪地磕頭如搗蒜,:“大人!……大人!求求您們啦!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奴佑將筷子往桌面兒上一丟,瞪眼罵到,:“你到底滾不滾?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讓你變成死人?!”
此時,不甘心的眼淚已經流滿了寬肩奴隸的臉。但他不敢再頂撞奴佑,因為地面上的血跡還未干,提醒著寬肩奴隸,這個選拔官可是說到做到的狠人!
他咬了咬牙,站起來,抹了一把鼻涕和淚水,轉身向著奴窟的方向走去了。
奴十三遙望著那道頹然失落的背影,心頭突然有些心疼。
不禁滋生出一絲感慨。
“兩個慵懶散漫,喝酒吹牛的奴兵。又怎么能理解得了,今天的選拔對于我們的重要性呢?……即使是奴兵眼中最不起眼的一粒塵埃,落在我等身上,都將會變成足以壓死我們的大山啊!……”
想到這兒,他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這就是弱者的悲哀!……我必須要改變,這種任人宰割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