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賜大陸北疆之極,星辰海域。
在這浩瀚無垠的茫茫海域之上,寒風呼嘯,冰川飄浮,放眼望去皆是蒼茫無垠。
一葉紫竹扁舟,緩緩沉浮于白茫茫的冰川和深藍色的海水之間,發出嘩嘩的水浪擊打聲。
嘩啦
寒冷透骨的浪潮如鑌鐵蒲扇般兇猛罩來,水珠自深暗的蓑衣與破漏的笠帽間劃落,如珠簾般洗滌著一路風塵,也滴灑在了小舟兩側,濺起漫天晶瑩水花如霧散。
寒風凜冽如刃,呼嘯而過,卻不能讓那獨立舟頭的蓑衣身影移動半分,甚至連那堅毅如劍的雙眸都未有任何變化。他微微低首,透過破漏的斗笠,目光凝視向北方,那正將那數百丈冰川海域給圈禁在內,如穹天之光柱般的淡淡極光浮影。
此人,正是青云榜翹楚,前來北地尋找云劍南一決劍道高下的黑刀木閆邪。
木閆邪遍尋北地,皆未發現云劍南的半點蹤跡。
但就在不久前,他于靠近北部星辰海邊的比熊山下,遇到了一名山中修煉的散修。得知此人十年前曾遠遠看到海邊,有一身著云白長衫的男子腳踏藍色劍影,向著北方的星辰海深處而去。
一聽此人之言,木閆邪斷定那腳踏劍影而去之人,定是云劍南無疑。
于是乎,木閆邪便駕著一葉扁舟逆風北上,飄渡星辰海,來到了此處。
此刻,明明白晝時分,眼前卻星空如墨,浩渺無垠,仿佛讓人有一種置身虛空星河中的感覺
木閆邪面容雖然看著僵硬冰冷,但他心中卻不禁感嘆,直至此處,身臨其境,自己方覺星辰海名不虛傳。
待舟行百里之后,前方已被一塊塊的巨大寒冰堵塞了海域,冰川錯綜林立,紫竹小舟顯然已經不便再行了。
四周寒風凜冽,卻不見一人一影,一早一木,只有身下一片冰川蒼茫,頭頂無垠星空浩瀚。
轟隆隆
望著前方不遠處,那極光環罩之地,似傳來了低沉的海水轟鳴之音。
木閆邪心中有些奇怪,此處放眼望去,皆是冰川浮冰,又哪來的海水轟鳴聲
一邊想著,他已飛縱入一塊巨大的冰面之上,在隨手收了紫竹舟后,他便沉默著手按腰間黑刀緩緩向前。
此處氣流紊亂,周遭靈氣仿佛都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難以抗拒地吸入那極光環繞之地。就連自己的身體越是靠近,就越像是被什么強行拉扯著一般
此地空間詭異,木閆邪雖藝高人膽大,但也不是莽夫在縱身躍過幾塊巨大的浮冰之后,他已來到了那遠光如光柱一般的極光籠罩外圍,深情戒備地開始觀察四周。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這些巨大的極光之環看似稀薄,卻仿佛墻壁結界一般,將內外隔絕了。
自己所處外界明明寒風凜冽,氣流紊亂,靈氣稀薄。但內部看似如外面一般冰川林立,卻看著極為平靜一靜一動對比之下,叫人頓生詭異之感。
低沉的海潮嗡鳴之聲,自內極光屏障內不斷傳來,由于冰川層層遮擋,他竟窺不得遠處真容。且自己的神識,更無法進入這極光屏障分毫
一時間,木閆邪陷入了遲疑。
顯然,這極光之環很可能是一種結界。其內看似平靜,卻兇險難料,一旦踏入后果不知。可自己尋找至此,都未發現云劍南的蹤跡也就是說,云劍南極有可能進入了里面,若自己就此放棄,豈不可惜
想到這,木閆邪的目光慢慢變得堅定,看向了這極光環幕,試著緩緩探出了右手。
而就在他的右手即將觸及這極光幕墻之時
呼
眼前忽然殘影一閃,只見一烏發松散垂肩,雖面白如玉,但唇上與下顎處卻胡渣盡顯的滄桑男子,已出現在了一墻之隔的屏障內。
四目相對,一個頓時眼放劍芒,一個則平淡無神中隱有三分波瀾不驚。
“云劍南”木閆邪頓時認出了這身著破落云白長衫的頹廢男子。
不錯,來人正是無塵浪子云劍南。只不過現在這副尊榮的云劍南,顯得過于滄桑且邋
遢了些。
而云劍南則依舊面無表情地盯著木閆邪,聲音低迷且充滿滄桑之色“回去吧,這里領域隔絕,進來容易,離開卻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