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二人神態各異,家主君不疑面色凝重,顯然是在深思著什么。身旁的君不惑則是面帶怒火的悶頭沉默。
就在這時,正打坐療傷的君峰陽,緩緩睜開那雙狹長的鷹目,望了望神態各異的兩兄弟嘆息道:“傳令下去吧,暫緩行動。”
可君家老祖這話音剛落,還不等家主君不疑相問,身旁的君不惑卻是面露驚詫搶先問道:“老祖這是為何?其實無需您親自出馬,只需安心調養,有我兄弟二人,一樣可以滅了......。”
君峰陽不由分說便怒斥道:“蠢貨!你能不能動動腦子,五行宗的書生劍是擺設嗎?”
一通臭罵,君不惑只得唯唯諾諾埋下腦袋。君峰陽也懶得理會這蠢貨,望向此刻正一臉凝重的君不疑道:“不疑,我與那錢接引交手一番,雖說深受重創,但修養調息數載即可。反倒是那錢接引,老夫斷言,不出數載他必死無疑。屆時我傷勢痊愈,便是覆滅五行宗之際。老夫閉關期間,你仍需削弱五行...。但,切記不可過激,以免影響大計。”
君老祖這一通說完,便雙目微閉,顯然是下了逐客令了。
君不疑心領神會,推了推身旁仍在垂頭獨自郁悶的君不惑,恭聲道:“老祖放心,不疑(不惑)拜退!”
二人禮畢雙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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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大雪。
轉眼數月匆匆而過,凜冽的寒風正肆意呼嘯。似乎要將那窗前搖晃的梅枝折斷。物且如此,人又何以堪?
燭燈搖曳著煌煌而婆娑的光影,映照著男孩那清秀卻又尚且稚嫩的臉龐。待放下手中冰涼透骨的竹簡,那雙小手早已不在溫暖。
搓了搓僵硬了的手掌,呼了一口熱氣,洛羽怔怔的望著窗外道:“竹庭蕭瑟舞,蒼山云煙處......。”
離愁已近三載,卻不曾想如今自己仍舊忘卻不了那份思鄉情。在這孤寂的凜冬,唯有那一抹淡淡梅花馨香,方能讓孤寂的心獲得些許撫慰......這雪,應該快落下了吧?
洛羽望著窗外冬景,愁思而抒:“冬梅望雪伴塵飛,癡兒萬里心何歸?......”
對于沒有雪花紛飛的冬季,洛羽總覺著少了幾分韻味,特別是這云霧彌漫的幽幽桃花山谷,便更是少了一份冬日意境。
其實他還是很喜歡這桃花山谷,概因這一年四季無論何時都境美如畫,氣候也是濕潤。許是此處南依青丘山脈北麓,北望淚孤海灣之故。不過說起這青丘山,可謂峰凌頂秀,云山霧繞。無論在何時節,那青丘山巔數座巨峰,永遠隱匿在煙云縹緲之下,隱隱有飛鶴遨空霞光普照,遠遠觀之真似那仙境福地,如詩如畫一般。
‘老師令我臨窗觀梅感悟而抒,這已經作了許多,為何老師仍舊不滿意?...哎~留我在此喝西北風,他老人家倒好,卻在內屋避風烤著爐火....不是說上行下效嗎?這待遇怎得差距如此之大!?’。
此刻的洛羽是一邊心中腹誹,一邊嘆息,癡癡望著窗外,腦中更是一片空白。
而在此時,卻傳出錢靈兒不斷催促的聲音:“小羽,你快接著想啊~。”
忽然右邊熱榻之上,錢靈兒那紅撲撲的小臉蛋從一團厚實的棉被中露出,正不斷催促。顯然并未察覺到,某人望著她時,心中的絲絲羨慕與哀怨。
洛羽吸了吸那倒垂的鼻涕,沒好氣的瞪了‘監工’錢靈兒一眼,心中一陣惡寒‘想想想,哪有那么容易?......’見他沉默不語,錢靈兒抬頭望來,瞅了瞅洛羽已然凍得通紅的鼻頭。心中頓時不忍,便小心翼翼的將身體向著他挪近了些,同時悄悄的用被子蓋住他那冰涼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