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倒是沒什么意見。”百合歪著頭想了想,點頭道,“反正我也不可能輸。”
“似乎被年輕人小看了呢。”老人瞇起眼睛,把拐杖橫舉在胸前,“我在頂尖的位子上坐了將近五十年,是什么給你的勇氣,讓你覺得自己不會輸?”
“因為我沒有哮喘呀。”百合笑瞇瞇的調侃道,“我很健康嘛。”
“哼。”老人差點沒被百合一句話噎死,下定決心不再和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斗嘴,手里的拐杖像是挑著千斤的重擔一樣,一點一點緩慢的改變著角度。
百合不再微笑,臉色嚴峻的倒退兩步,手里的鐮刀已經舉起,遙指著對面的老人。
兩人誰也沒有進一步動作,好像只是就這么遙遙相對的站著,但是他們體內的源能正在瘋狂的攀升,甚至連無所不在的海風,都從兩人身旁繞開,不敢進入兩人之間的戰場。不僅如此,在兩人腳下,細碎的海沙正以微不可查的速度緩慢消失,被還原成最純粹的源能。
兩個人誰也不想死,沒有正常人想要去死,所以他們格外謹慎,全身心的投入到這場戰斗中,在兩人意識中,世界已經消失了,沙灘,大海,船只,所有都不復存在,甚至連戰斗的目的都已經被遺忘了,唯一剩下的,只有面前的對手。
然而下一刻,異變突起,百合背后的沙地突然炸開,一個又矮又瘦,灰撲撲的身影從炸開的沙地中鉆出,閃電般貼著百合的背后掠過,刺耳的大笑著,轉瞬消失在視野中。
“地老鼠!”突然出現的變故,讓老人幾乎瞪裂了眼睛,咬著牙嘶聲喊道,“你居然敢做這么下賤的事。”
“我是在幫你,老不死的。”大笑聲遠遠的傳來,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徹底消失了,“你該謝謝我才對,哈哈哈哈哈。”
老人像是突然老了幾歲,脊背彎的更厲害了,低著頭根本不敢看百合的眼睛,張張嘴想說什么,最終卻什么也沒有說,只是狠狠地在自己臉上抽了一巴掌,朝著地老鼠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呵呵。”從始至終,百合都一動不動,直到現在,她才發出了幾聲意義不明仿佛自嘲般的輕笑,笑聲中,一道細細的血線出現在她白皙的脖子上。血線變得越來越粗,從血線的邊緣,開始有鮮血滴下。
“唉。”百合發出最后一聲嘆息,扭過頭,想把目光投注到來時響沙港的方向。但是剛剛扭頭到一半,修長的脖子突然斷成了兩截,美麗的頭顱順著身體,滾落到了沙地上。
“咔噠”一聲,畫面和聲音被切斷定格在滾動中的人頭上。
“為了保證自己不會忘記,我把這段回憶保存了下來。”玫瑰面無表情的從某臺奇怪的儀器上取下一枚眼球,浸泡回綠色的液體里,撫摸著臉上的眼罩輕聲道,“怎么樣,現在知道發生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