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門生意是純粹的勞動密集型產業,成本可以壓縮到很低的水平,即使代工,出廠價也不會超過40元,因此利潤率仍舊非常可觀。而且加印的文化元素越多邊際價值就越高,是絕對會吸引到山寨大廠的注意力的。
因此塑立品牌其實是刻不容緩的事情,雖然即使塑立了品牌也難逃被山寨的命運,但能減少真愛粉走錯路跑到山寨網店去剁手的可能性。
對于做品牌這件事,楊苑美是很支持的,但朱魑比較不以為然。質量上只能靠楊媽,但銷量上難道不是靠她嗎?她問楚垣夕的問題是:“就咱們這個文化衫,還需要樹立品牌?要打廣告吧?要有各種費用吧?你這是騎摩托車上山砍柴,賺得回樹立品牌的支出嗎?你說咱們公司的發展軌跡像是搞實體的么?你這算是不務正業不算?”
這個譴責楚垣夕認,確實是不務正業,巴人的正業是樹立IP經營IP,這是一早拉朱魑出來創業的時候給她畫的大餅,要通過IP兌現朱魑的價值。
然而楚垣夕也有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
假設說沿著一條筆直的賽道跑到終點能夠得到100塊的獎金,用時一年;包括賣萌兔子帽和文化衫在內,會把巴人半道上引上一條彎路,最終繞遠得到120塊的獎金,但用時一年半,那么從性價比上來說明顯虧了,這就是不務正業的代價。
對巴人來說最高效的當然是直接做大估值,按十億、十五億的規模融資,然后花投資人的錢,而不是走半道上自己去賣力的掙錢,因此無論兔子帽和文化衫多掙錢,只要毛利率還在正常范圍內都可以視為不務正業。
可楚垣夕把公司做到這個階段之后已經不能完全按照最理想化的模型來考慮了,理想化模型是上路之前考慮的,現在已經大體上實現了之前的戰略意圖,得準備后手。
或者說因為公司的發展比較順利,給了楚垣夕留后手的戰略余地,不用走鋼絲。
特別是今年以來市場環境明顯惡化,別說跟他在原世界中創業的2016年相比,比2017也大有不如,甚至穿越節點的2018年1月都比三個月后的4月強很多。
做企業,最需要注意的是現金流。之前是只有幾個人,存款夠用不需要瞻前顧后,現在要上了項目進了人,預計要進更多的人,在更多的項目上發力,不能都指望未來融資發工錢。或者說一旦需要指望融資救命,那就算你的理論估值再高,前景再好,萬一融資過程出點差錯,都會萬劫不復的。
不過這個解釋起來太復雜了,特別是對朱魑解釋……楚垣夕知道她被各種段子浸潤的比較厲害,現在段子是張口就來,這都是自己造的孽啊。但這種囂張的氣焰必須打壓!
“我給你講過歐派家居姚良松的故事,還記得不?姚良松就是一個靠品牌絕地翻盤的典型。有品牌就是正品,沒品牌就是雜牌,在消費者眼里跟山寨沒什么區別。歐派家居過了二十年,現在已經是名牌了,當初也是雜牌。消費者能買我們的也能花更少的錢買山寨,有沒品牌是決定性的!”
“你得了吧,決定毛線啊,我的真粉愿意讓我掙到錢,多貴都會買。假粉買過去只是為了好玩,或者裝逼用,肯定只買最便宜的。”
朱魑說起電商來覺得自己比楚垣夕可懂多了,這是少有的她有自信心的領域。因為至少她涉足過,連電商團隊都能找到,而楚垣夕說好聽點不過是個懂自媒體的IT人,說難聽點以前是當咸魚的,弄個買家秀可能還行,電商?呵呵……
楚垣夕撓頭,怎么才能打擊朱魑的囂張氣焰呢?他確實沒搞過電商,但是搞過比電商難做一百倍的線下實體店,還是直營加盟兼具的連鎖店,當年一戰打開局面靠的就是品牌的威力啊!說起來那品牌還是朱魑主演的電影幫著樹立起來的呢。
想到這里他的目光更溫柔了,說:“你懂個屁!你當你的真愛粉傻啊?明顯不值錢的東西你賣貴了人家也不會買的,但品牌能夠提升消費者眼中一件商品的價值明白嗎?有了品牌你的真愛粉就會覺得我們的文化衫即使貴一點也值這么多錢,就會買單。沒有的話咱們賺不到高利潤的,做不出附加價值。”
朱魑不明白了:“干嘛?你一件文化衫還打算賣多少錢啊?不是79一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