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畫廊》的合同在楚垣夕下車的時候已經被他了解了個大概。這合同雖然足夠坑爹,但在楚垣夕眼中相對來說比較簡單,無非是盤子大小,付款節奏,打款權力,收入分配,以及最關鍵的三個時間點,何時交付帶有版權證的臺本,何時開拍,還有何時上映。
其中需要雙方或者加上外包方反復溝通的地方肯定很多很多,房詩菱這邊的人手怎么找不用楚垣夕操心,他需要操心的是怎么根據時間點埋伏一手兩手和三手,以保證絕殺。
這就是為什么鄭德提出里程碑制對賭的原因,當然,最大概率是一劍封喉,以房詩菱的堆棧思維模式,能挺到第二劍第三劍的機會微乎其微。
所謂堆棧思維,就是頭疼醫頭,過程中如果腳疼了就立刻醫腳,醫完之后再回來醫頭。問題是沒醫完呢?又發生了其他事更加緊急怎么辦?一來二去很容易就跑偏了,甚至不知道一開始要干什么,就像程序猿使用堆棧的結構排列數據一樣,先入者后出。
這種思維模式是普遍存在的,并沒什么可丟人,因為解決當下的問題永遠是最急迫的。
但是想要做商業,這種思維模式必須要摒棄,必須以我為主,自己的計劃是主干,偶發事件是分支,主強支弱才能按計劃推動工作進度。想要拎清這種主次關系的前提是下手之前先思考,把問題思考到盡量周全的地步,這樣不但能夠事先準備好應對偶發事件的余地,更關鍵的地方在于誰更重要?
堆棧思維大行其道主要是因為,來了一件事,發現比計劃中的事情重要,所以打亂計劃,這不成。事先做好充足的思考,同樣來一件事的時候會發現,原來它沒那么重要,執行原計劃更重要。這就客觀上避免了堆棧盛行。
就房詩菱那種狗熊掰棒子式的商業計劃和執行,就泰山臺那坑,除非她也穿越一下,否則能在挨第一劍之前不崩潰已經很堅韌了,楚垣夕都覺得自己有點多事,沒必要埋什么坑她自己就得崩。
不過為萬全計,還是埋埋更健康吧。
但是這個埋伏也需要講究,至少不能讓杜爽感覺到被針對,一切都要合情合理,要正規,符合投行的玩法。
而且楚垣夕肯定是不會去參加鄭德自己的會務,因此對袁敬面授機宜:咱們這么干,這么干,然后再這么干。
等他說完,袁敬頓時把眼鏡摘了下來,往桌子上一擱:“楚垣夕,你這可不好啊,這不是坑人害人么?我沒想到你是這么計劃的。我得重新想想。”
“啊?”楚垣夕一抬頭:“不坑怎么可能投三千萬換回來一個公眾大號呢?”
“問題是你這也不止三千萬吧?還要收大夏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