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杜恤那邊楚垣夕完全不擔心,但是袁苜那邊他以為怎么也得過段時間才能出成果,沒想到第二天晚上,也就是10月31號這天晚飯之后,袁苜突然興沖沖的跑過來,給他看一個絕密信息。
“什么東西這么神秘兮兮的啊?”楚垣夕接過手機一看,然后頓時就是一聲“臥槽”。
這是一篇聲討的檄文,因為事涉貿易戰前線大廠,極其容易招致404神獸,楚垣夕也不好評價。然而,袁苜的情報能力是杠杠的,人家HR線上的女員工昨天晚上發在內部論壇上聲討HR部門不值得信任的長文章居然被她順出來了。
“這有什么?人家內部員工copy出來的,明天肯定就是某乎置頂了,你也就提前一個晚上看見……唔,也許公關做的好,都不見得能上去?”
袁苜看似自謙實際上在自賣自夸,而楚垣夕,直接把正想下班走人的劉璐call了過來:“給你看個東西,挺好玩的。”
楚垣夕說著就把袁苜的帖子轉了過去,文章很長,但劉璐看的超快,一目十行欻欻就看完了,然后十分不解的冷笑:“這不就是個職場老油條打算利用自己工作久人面廣,欺負年輕同事嗎?結果遇到一個超級剛的妹子,拉著領導一塊霸凌還是玩炸了唄。這怎么了?沒什么新鮮的吧?”
她臉上這個不解+冷笑的表情十分傳神,其實沒說什么,但是讓楚垣夕瞬間get到了她的情緒。
但袁苜沒get到,而且為什么叫劉璐?她就是CHO啊,雖然企業架構方面的建設才是楚垣夕聘請她的動因,但是人資這條線是她的一畝三分地,這事肯定有的聊。
于是袁苜也是十分不解:“哎劉璐姐,這帖子里信息量超大的啊。HR騎在研發頭上作威作福也就算了,還利用員工信息不對稱也不懂法,把工傷不賠、鎮壓輿情當成工作業績,不創造效益的是上等人舉鞭子,創造效益一身傷病的是下等人挨鞭子,最后再給來個變相開除,怎么能說沒什么新鮮的呢?”
“呵,你這話可不對。”劉璐是小康的二把手,而袁苜只是三或四把手,所以劉璐是有心理優勢的,“你得看看是誰家的HR。是他們家的HR的話,抱歉啦,這都基本操作。他們家的HR才是第一生產力你不會不知道吧?給二十萬人發工資、調股票、變更職級,還要考核定檔之類的,工作多難呢?公款吃倆螃蟹怎么了?”
袁苜忽然想起來劉璐原先在哪干活了,這陰陽怪氣的,是兄弟文化和狼性文化之爭,是死敵的情結啊……
劉璐來的時候沒想到臨下班了找她聊的是這種事,這是什么意思呢?是袁苜有什么話要說?可把她call來的又是楚垣夕。她看了看楚垣夕,發現楚垣夕正在思考。
這時候思考個毛線啊?劉璐忽然想到自己當初收集競爭對手或者說死敵信息的時候搞到的流程,不由得呵呵一笑,“小苜苜,你是對大廠有多不了解?人家的HR那是真正的牛,在法律邊緣跳舞多熟啊,各種擦邊球打的飛起,你根本就想不到。你現在看到的像是HR霸凌一線員工,其實真正的職場霸凌,擺在桌面上的,你都沒注意看。
比如說,老員工每八年離一次職然后重新簽約,把你系統內的所有東西全部清掉,所有的加班記錄調休配額都沒了,為什么?你自己想吧。這就是所謂的《奮斗者協議》,完美規避勞動法。相對而言你看到的爆發出來的這點問題根本不算什么事兒,常態多少年了。”
“可是,不是說是‘給錢文化’的代表么?咱們不是也在‘給錢文化’么?”袁苜有點茫然,她雖然在資本圈,但是鄭德的體量,接觸到的基本都是小而美的公司,看起來很性感,有巨大的增長空間那種。所以真正大廠是怎么來怎么去,她甚至沒有關心的必要,就像河魚不關心海魚的生存環境一樣。
別說是她了,就連她哥,投個區區45億估值,相當于三百億¥體量的VIPchild,都向楚垣夕問計呢。
這話聽得劉璐忍俊不禁,心說袁苜不是這么單純的吧?“給錢是給錢啊,問題是這錢給的是火車頭,你不是最努力的你拿不到。你聽說過‘一C毀三年’嗎?你不但得是火車頭,而且每時每刻都得是,績效稍微波動一下,對不起,這三年的配股加薪你就別想了,因為你‘平庸’。”